第4章

我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守着吧。”

王妈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我坐在床边，看着顾行舟苍白的脸，心里有些复杂。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夫妻情分，但他毕竟是我的丈夫。看到他生病，我还是感到一丝不忍。

夜深了，王妈和丫鬟们都去休息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守在床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顾行舟粗重的呼吸声。我看着他睡梦中不安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了他额头上的湿发。

我的手刚触碰到他的额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迷蒙，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有些尴尬，连忙收回手，“少帅，您醒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深邃，像是能看穿人心。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在这里？”他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您生病了，我在这里守着。”我低声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

“我不习惯有人守着。”他说道。

我心里有些失落，但也理解。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习惯了独来独往，不习惯别人的靠近。

“那我…”我刚想说我离开，他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像着了火一样。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他。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将我拉近。

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他看着我，突然开口问道：“你怕我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传闻中他暴戾凶残，我怎么可能不怕？但是面对他的眼睛，我却说不出“怕”这个字。

“我不怕。”我看着他，认真地回答道。

他似乎有些意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他突然笑了，笑声很低沉，带着一丝嘲讽，“不怕？整个顾家，有谁不怕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放开了我的手腕，身体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他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顾行舟的病，他的话，他的眼神，都像谜一样困扰着我。他为什么会问我怕不怕他？他为什么又让我离开？

从那天起，顾行舟似乎对我多了一丝关注。虽然他依然很少来清风院，但每次来，都会和我聊上几句。他会问我最近看了什么书，画了什么画，还会问我一些关于城里的事情。

我这才发现，他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他似乎一直生活在顾家的宅子里，很少外出。我开始向他描述我看到的世界，城里的风土人情，街头巷尾的趣事。他会认真地听着，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问我一些细节。

我发现，顾行舟并不是传闻中那样暴戾凶残。他只是不善于与人交流，内心深处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脸上的疤痕，似乎是他心里的一个伤口，让他将自己封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