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声音变得激动，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我后退几步，但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我无法挣脱。

"成为我的木偶吧，许清，"她的声音变得狂热，"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窜到我们之间——是小咪！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此刻正对着林小雨的幻影嘶吼。

林小雨的幻影因为突如其来的干扰松开了我的手。我赶紧后退，但我知道这无济于事。如果林小雨真的存在了二十年，她不会轻易放弃。

"小雨，"我急中生智，"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不被遗忘，比变成木偶更好的办法？"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什么办法？"

"我会讲述你的故事，"我说，"写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小雨的存在。你不再是无名无姓的孤儿，而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骗子，"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只是想逃脱。"

"不，"我坚定地说，"我会给你一个墓碑，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我会在每年的这一天来看你，带着你最喜欢的风车。我会把你的故事写成书，让世界记住你。这比成为木偶好得多，不是吗？"

她沉默了，身形在月光下变得模糊。

"真的吗？"最后，她的声音像个孩子般充满希冀，"你会记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发誓，"我说，"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了，小雨。"

她的身影开始散开，像雾气一般消散在夜色中。就在全消失前，我仿佛听到她说：

"我等你，许清。如果你再食言......我会回来的。"

湖边恢复了寂静，只有微风吹拂水面的声音。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娃娃——它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没有五官，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形。

我把它轻轻放入木盒，合上盖子。这一次，我不会扔掉它。它将成为我记忆的一部分，提醒我不要忘记过去的承诺。

回到城市后，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开始写作。我的第一本书讲述了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孤儿与一个普通男孩的友谊故事。故事以悲剧收场，但也有温暖和希望。

书名就叫《木偶与湖》。

每年冬天，我都会回到那个小城，在芙蓉湖边的山坡上，为林小雨立了一块墓碑。我会带着一个风车，插在墓前，让它在风中旋转。

木盒和木雕娃娃我一直保存着，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有时候，我觉得它会在夜深人静时移动位置，但这已经不再让我恐惧。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信守承诺，林小雨就会安息。

至于那木雕娃娃的眼睛是否偶尔会出现，我已经学会了不去深究。

毕竟，有些承诺，需要用一生去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