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跳动，每一下都如同撞击着我的肋骨。我盯着对面的男人，汗水从他紧绷的肌肉上滚落，在赛台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这个叫1402的男人，曾经在训练中递给我最后一口水，如今却要在这个铁笼中与我决一死战。
我深吸一口气，舌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是我自己咬破了嘴唇。
监控器无情地旋转着，记录每一个角落的变化。稍有犹豫，头顶的狙击手就会扣下扳机。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数字，只是一场豪赌中的筹码。看台上的富豪们举着香槟，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恐惧，不能让他们察觉我内心的挣扎。家里还有人在等我，我答应过要回去的。当我看向1402疲惫的眼睛，一阵痛楚刺穿了我的灵魂——他曾经告诉我，他有个妹妹在等他筹够手术费！
1402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指关节因为握拳太紧而变得惨白。那种绝望的神情告诉我，他正在经历和我一样的煎熬。
这该死的地狱游戏。
没有预兆，1402突然冲向我，拳头带着风声直奔我的面门。我本能地侧身，却在最后一刻看到他的拳头轨迹明显偏移。我的反击却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他踉跄着，眼神瞬间模糊，高大的身体向前倾倒，重重地靠在我身上。我僵住了——他根本没有防守，这是故意的！
"结束这一切，活下去。"1402贴着我的耳朵，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他神志不清。
愤怒和痛苦在我体内炸开，我恨这个把我们变成野兽的世界，恨那些将生命当作游戏的人。但我知道，如果不照做，死的就会是我们两个。
我扶住1402的身体，像抱着一位兄弟那样紧紧环抱了一下，然后将他放倒在地，跨坐在他的胸口上。我举起拳头，看着他平静的脸。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动手！"场外的督导官冷酷的声音响起。
我重重地挥下拳头，泪水夺眶而出。
第一击后，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只记得当红灯亮起，宣告比赛结束时，我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我站起身，双腿发软。观众席上爆发出欢呼，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对我来说，我刚刚杀死了一个朋友，也杀死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
"1305号晋级。"电子屏上冷冰冰地打出这行字。我已经不是我了，只是个编号，一个杀人机器。
走下拳台的通道仿佛无比漫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清洁人员已经开始处理战场，就像清理一片普通的垃圾。我知道，明天我会被送往下一个赛场，面对更多的对手，更多的杀戮。
"表现不错，1305。"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通道尽头，他的微笑比毒蛇还要冰冷。"准备好了吗？太阳城的大门已经为你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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