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些恍惚地站在那栋写字楼前，手里捏着夏雨给我的名片，边缘早已被我捏得皱巴巴的。写字楼算不上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玻璃幕墙上的污渍明显经年未清，入口处的自动门只剩下一扇能正常工作。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楼。电梯老旧得让人心惊，爬升时发出的声响像是某种濒死动物的呻吟。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我找到了位于十七楼的那间办公室，门上贴着简单的"荣耀搏击"四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或是气派的标识。

犹豫了半天，我抬手敲了三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声线冷淡，却带着一丝我无法形容的魅力。

推门而入，我愣住了。办公室并不大，简单的装修，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角落里放着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饮水机。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名女子，二十五六的样子，一头齐肩短发，面容精致却不施粉黛。她身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却让我无端想到了深夜里闪烁的霓虹灯。

"有事？"她抬眼看我，目光如刀，直接而锐利。

"我找夏教练，夏雨。"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举起那张已经被我捏得不成样子的名片。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微微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喂，你那个人来了。"她语气冷淡，说便挂断了电话，重新将目光投向我，"坐吧，他马上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在离她最远的椅子上坐下，手不自觉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批评的小学生。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第一次来？"突然，她开口了。

"嗯。"我点点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紧张。

"怕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

"没有。"我下意识地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弱得像是在自欺欺人。

她轻笑了一声，那笑容像是刀锋划过水面，美丽而危险。"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故事的。"她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确实，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瘦弱，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会在图书馆里度过一生的那种人，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地下搏击俱乐部？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澡，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汗味。

"夏教练。"我站起身，有些局促地问好。

"你就是林子牧？"夏雨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质疑，"比我想象中还要瘦弱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吧。"夏雨指了指椅子，然后转向那个女子，"莫笙，给我们倒杯水。"

莫笙——这就是她的名字。她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给了夏雨一个冷眼，然后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向饮水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