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赐“罢了,我信你,你在外面等着。”
看起来是敷衍,可李自在却知道,虞赐这是彻底愿意把后背交给他。
可能二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甜言蜜语,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李自在能够理解虞赐,背负着家族仇恨的她很难相信任何一个人,可既然愿意相信他,那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好。
夜色如墨,将窗棂染成暗沉的轮廓。
虞赐抬手叩响雕花木门,指节与木质相触发出三声轻响,在寂静的长廊里泛起细微回响。
门内传来低沉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与警惕:
九惑“谁。”
虞赐“我,虞赐。”
她垂眸敛去眼底复杂神色,声音平稳得如同深潭无波。
空气凝滞数秒后,门内终于传来声音:
九惑“……进。”
铜制门环轻晃,推开的刹那,暖黄烛火裹挟着淡淡墨香扑面而来。
九惑倚坐在檀木榻上,素白指尖正捏着泛黄卷轴,烛火在他眉眼间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仿佛完全没将虞赐放在心上。
虞赐反手掩上门扉,玄色裙摆扫过青砖:
虞赐“九惑,我们得好好聊聊。”
闻言,九惑慢条斯理卷起卷轴,乌木镇纸重重压在案几上发出闷响。
他抬眼时眼尾微挑,墨色瞳孔像是淬了寒的刃,自她发顶扫至鞋履,轻笑出声:
九惑“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就是利益关系,虞赐将九惑放了出来,九惑帮助虞赐完成任务,带她来到二十年后。
虞赐“当然有。”
虞赐缓步上前,烛火将两人影子交叠投射在墙上,
虞赐“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九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卷轴边缘,挑眉时额前碎发垂落,将眼底翻涌的暗潮遮去大半。
那抹不屑如同实质化的利刃,唇角勾起的弧度里浸着嘲讽:
九惑“还用问?当然是为了珈蓝。”
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几分近乎偏执的缱绻。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在九惑骤然绷紧的下颌投下扭曲的阴影。
虞赐望着他骤然收紧的瞳孔,字字如坠冰:
虞赐“可我若是说,你的珈蓝早已经死了呢?”
空气瞬间凝固,九惑猛地起身,案上镇纸应声坠地。
他周身腾起若有似无的黑雾,眼神像困兽般警惕:
九惑“虞赐你什么意思?”
九惑“是因为王权弘业他们恢复不了东方淮竹的记忆,所以派你来劝我?”
虞赐后退半步避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忽而轻笑出声:
虞赐“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还需要帮他们?”
话音未落,周身恨意如潮水翻涌,案上卷轴无风自动,
虞赐“况且我从始至终的目的都与他们背道而驰。”
黑雾渐渐散去,九惑重新落座时衣襟微乱,却仍旧警惕。
虞赐望着他握紧又松开的拳头,语气难得柔和:
虞赐“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想提醒一下你,不要因为软肋而被人利用。”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瞬间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朦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