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赐垂着脑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翻涌着近乎崩溃的咒骂,恨不能把自己生吞活剥。
虞赐你真踏马怂!
刚才就应该把池骋身上的衣服拽一件下来!现在这算什么事!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郭城宇,对方周身散发着神秘的气场,但并没有池骋那样有威严,奇怪的是,虞赐总是很想靠近他。
这是一种无来由的亲昵。
虞赐心里咯噔一下,看他这架势,想必在这圈子里是个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
至少能够和池骋掰掰手腕。
她急得直冒冷汗。
虞赐(马嘉祺!关键时候你丫死哪去了!!!)
她在心底疯狂呐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意识里回荡,却无人回应。
死寂的沉默如同潮水将她淹没,她狠狠咬了咬下唇。
淦!
果然凡事只能靠自己。
虞赐“那个……”
虞赐抬起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眼神躲闪,弱弱地看向郭城宇。
她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羽毛:
虞赐“对不起啊,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她不是故意要如此疏离,可失忆的空白让她别无选择,却没料到这平淡的话语,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郭城宇的心脏,刺得他眼睛生疼,酸涩感铺天盖地袭来。
郭城宇喉头滚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不像池骋那样易怒,此刻眼神复杂的看着虞赐那单纯无害的眸子。
他沉默着,脚步机械地挪动,绕着虞赐缓缓转了半圈,最终停在她背后。
记忆之中原本光洁的后背,此刻布满狰狞的烧伤痕迹,深浅不一的疤痕交错纵横,铺满了整个背。
而上面,已经细心地涂了一层白色的膏药,边缘晕染得十分均匀,显然是精心涂抹的。
郭城宇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除了池骋,再无他人。
视线又落在旁边那一大瓶药膏上,瓶身古朴,标签上字迹苍劲,那不是随便哪个药房能买到的普通药品。
他清楚地知道池骋这些年唯一做过的正事找人研制这瓶药。
耗费了整整六年时光,翻阅无数古籍,拜访各地名医,经历无数次失败,才终于有了这瓶凝聚着心血与执念的药。
他原先还以为是哪个人能让池骋这样上心,现在想来,怕也只能是虞赐了。
郭城宇“你这伤……”
郭城宇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虞赐单薄的背影,他满心不忍,对方本就失去了记忆,他又何必再残忍地揭开这血淋淋的伤疤?
可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一点也不知情?
郭城宇"重新认识一下。"
郭城宇突然开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解开衬衫纽扣,扣子与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