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二十三层的走廊寂静得能听见电梯井里齿轮转动的嗡鸣，天茂时尚公司前台前的塑料座椅上，稀稀拉拉坐着两三个耷着脑袋的面试者。
虞赐将挎包搭在肘弯，踩着磨砂短靴往洗手间走去，金属链条撞在坎肩铆钉上发出细碎声响。
好歹是时尚公司，不体现出自己的时尚功底怎么行？
推开洗手间磨砂门的瞬间，一声压抑的抽气声骤然响起。
穿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正慌乱地清洗着连衣裙臀部的地方，听见响动时猛地转身，撞进虞赐平静无波的目光里。
走廊尽头传来同事们哄笑的声浪，像涨潮的海水般漫进逼仄的空间，女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虞赐倚着洗手台镜面，指尖慢条斯理地抚平坎肩肩带上的褶皱。
银质骷髅头吊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腰间交错的皮质绑带缠绕出不羁的美感，阔腿裤下露出半截马丁靴，靴筒边缘的金属环泛着冷冽光泽。
她对着镜子调整狼尾发型，发梢扫过耳后时，余光瞥见镜中女孩呆愣的表情。
虞赐"拉链在背后。"
虞赐突然开口，声音像是冰块坠入玻璃杯。
她转身时金属腰带扣擦过洗手台边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虞赐"需要帮忙？"
女孩这才如梦初醒地转身，后颈的碎发被冷汗粘成一缕缕，露出背后歪斜卡住的拉链。
虞赐用戴着黑曜石戒指的手指勾住拉链头，金属凉意让女孩瑟缩了一下，却在拉链顺滑拉下来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哽咽。
虞赐"怎么了？"
虞赐挑眉，注意到女孩攥着自己坎肩下摆的手指微微发颤，布料被揪出细密的褶皱。
岳悦咬着嘴唇又往前蹭了半步，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
岳悦"你......有没有多的卫生巾？"
话音未落，她的眼眶已经泛起水光，洗手间顶灯在泪珠表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暴雨前低空盘旋的蜻蜓翅膀。
虞赐没多问，直接拉着女孩拐进最里侧的隔间。
金属门锁扣"咔嗒"扣上的瞬间，岳悦突然崩溃般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
岳悦"我刚来例假，多的衣服被他们扔进垃圾桶里，卫生巾也……"
话音被哭声揉碎在瓷砖墙面的回声里。
虞赐"裙子脱了，我还有备用衣服。"
虞赐已经半跪在地上翻找帆布包，金属配饰碰撞声混着布料摩擦声。
她摸出印着向日葵图案的卫生巾，又抖开那件原本打算面试后换上的白色连帽卫衣，浅灰色运动裤还带着折叠时的整齐压痕。
岳悦怔怔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卫衣下摆残留的体温。
虞赐已经转身背过身，坎肩金属链条在镜中晃出冷光：
虞赐“学会反击。”
隔间外传来洗手池重新流水的声音。
当岳悦推门而出时，只看见空荡荡的洗手间里，镜面上还凝着虞赐洗手时溅起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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