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赐仰头时撞进池骋深邃如墨的眼眸。
温热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带着雪松香气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池骋“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睡吧。”
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泛红的脸颊,如同羽毛轻拂。
虞赐看着现在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她的的确确有些困乏。
将枕头放在池骋的腿上,虞赐美美的睡了过去。
闻着雪松气息,虞赐心中总是有些踏实。
马嘉祺“反派值+6%,现为40%。”
伴随着马嘉祺轻柔的播报声飘来飘去,虞赐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以前,她的睡姿一向狂野。
但凡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那可真就是一山容不得二虎,哪怕在熟睡的情况下都能把你踹的飞远。
无论如何努力,第二天都会是睡在地板的结局。
只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不算狭窄的空间里,她将身体蜷成紧绷的弧度,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即便困意如潮水漫过意识,睫毛依然微微颤动,保持着随时惊醒的警觉。
池骋衬衫的棉布纹理在掌心摩挲,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却没能驱散心底的寒意。
哪怕池骋一次又一次轻抚她的后背,但虞赐依然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像座凝固的雕塑,唯有指腹无意识地反复揉搓着衣角,仿佛那是悬崖边最后的绳索。
这样的虞赐,让池骋更加坚定虞赐的失忆绝对不止是那场大火那样简单。
他打开车窗,让窗外的夜风灌进来。
虞赐原本紧皱的眉头在闻到新鲜空气的味道时瞬间松开,她抱住池骋的腰间,睡得香甜。
池骋皱眉,打开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消息。
池骋“怕密闭空间。”
而他们聊天记录的上一条消息,是对方几天前发来的。
郭城宇“怕黑。”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虞赐曾经被囚禁过,而且是囚禁在一个密闭的、没有丝毫光亮的地方。
此刻所有零散的细节突然串联成线,勾勒出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潮湿的霉味、啃噬血肉的绝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池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他垂眸凝视着蜷缩的虞赐,月光为她苍白的侧脸镀上层冷霜。
凌乱的发丝下,睫毛仍在不安颤动,像是困在蛛网里的蝶。
池骋伸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却在指尖触及温度的刹那猛然顿住。
那些堆积如山的恩怨,那些刻意筑起的恨意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突然想起无数个本该针锋相对,却被她用笨拙温柔悄然化解的瞬间。
池骋“你早就赢了。”
池骋自嘲地轻笑,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
他抽回悬在半空的手,颓然靠在靠背上,
他看着虞赐的睡颜,突然有些泄气。
阿鱼,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什么都不做,却能让我恨不起来的。
明明他是该恨她的,该落井下石说她活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