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转念一想,报仇这种事,终究该让虞赐亲自了断才解气,他才硬生生压下那股冲动,只把半死不活的虞欢扔回了虞家。
听说虞家昨晚乱成一团,救护车来来回回跑了三趟,鸡飞狗跳的动静怕是整栋别墅都听得见,但这些,他现在不想让虞赐费神。
虞赐眼皮抬了抬,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连往日里总带着点狡黠的笑意都被痛楚磨得消失无踪,只剩下浓重的疲惫。
池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么是漫不经心的笑,要么是运筹帷幄的沉稳,虞赐从来没见过他这副神情。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底翻涌着懊悔与疼惜,连嘴角都抿得发紧,像是在替她承受着一半的痛。
虞赐心里微动,试着动了动嘴角,用唇语无声地说:
虞赐“我没事。”
池骋却猛地别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屁的没事!
她身上盖着的薄被下,每一处绷带都透着不正常的凸起,刚才护士换药时他瞥到一眼,青紫的瘀伤从脖颈蔓延到手腕,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感受。
浑身像被拆了重装过,骨头缝里都透着疼,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虞赐自己也在心里哀嚎。
往日里疼得受不了时,还能在脑海里跟马嘉祺斗斗嘴解闷,今天不知怎的,那家伙一点声息都没有。
她懊恼地眨了眨眼,早知道那天晚上不嚎那么大声了,现在嗓子哑得连气音都发不出,想抱怨两句都只能憋着,真是造孽。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水晶碎片折射出刺目的光,看得久了眼晕,索性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虞赐
池骋“下次不许这样了。”
池骋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池骋“再敢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一直🌿你,直到你下不了床为止。”
虞赐默默闭上眼睛,心里直想笑。
笑话,下次?借她个胆子也不敢了。
这遭罪的滋味,一次就够记一辈子了。
不过池骋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虞赐费力地转动眼珠,狠狠瞪了池骋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像是在控诉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太糙了。
虞赐
她心里正憋着一股委屈劲儿。
要是现在嗓子能出声,她高低得跟池骋掰扯掰扯。
这次的事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怎么就成了她的错?
可眼下喉咙里像塞了团滚烫的棉絮,别说吵架,就连发出一声气音都费劲,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
虞赐
但池骋偏偏就吃她这一套。
看到虞赐还有力气瞪人,那双眼眸里总算有了点往日的鲜活气,他紧绷了一个星期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眼里的阴霾也散了些,露出个浅淡却真实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