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虞赐明明已经被录用,连工作服都没换利索,池骋便让那几个人吃了顿结实的教训,连滚带爬地消失了。
结果就是,虞赐稀里糊涂地被“牵连”辞退,甚至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虞赐的敏感在任何需要与人频繁接触的工作场合都是致命的,服务生、导购、文员……
每份工作都做不长久。
最后走投无路,她只能躲在家里,靠着写那些隐晦的***谋生,至少那样不用面对人来人往的打量和刺激。
原来如此。
郭城宇听着池骋断断续续的叙述,终于把那些零碎的片段串了起来。
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病房紧闭的门,眼底的苦笑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吴所畏咋咋呼呼的嗓门:
吴所畏“快快快,好像就是这一层。”
话音刚落,池骋和郭城宇两人就见到了吴所畏和姜小帅。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都带着几分清透的凉意,可这两人额头上却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鬓角的碎发都被濡湿了。
吴所畏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果篮,红的苹果、紫的葡萄堆得冒了尖,姜小帅胳膊上还搭着件刚脱下的薄外套,一看就是火急火燎赶过来的。
谁都能瞧出,这俩人是专门冲着虞赐来的。
池骋原本心情就不算很好,见这俩不速之客闯进来,当即皱起眉,“噌”地站起身,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不善。
池骋“你们是谁?”
他语气沉沉,显然没打算让这两人靠近。
旁边的郭城宇却伸手拉住了他,低声道:
郭城宇“别这样。阿鱼刚经历那些事,现在心里正乱着,短时间内怕是不想见我们这些勾起她回忆的人。”
郭城宇“让他们俩在这儿,说不定能让她松快些。”
池骋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郭城宇这才转向门口的两人,往屋里侧了侧身:
郭城宇“进去吧,轻点声。”
郭城宇“阿鱼睡着了。”
吴所畏和姜小帅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这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就被半推半让地拉进了病房。
吴所畏踮着脚往外面探了探,小声嘀咕:
吴所畏“这……就进来了?”
他还以为得费一番口舌呢。
姜小帅赶紧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床上。
吴所畏这才看清,虞赐已经蜷在被子里睡着了,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像被打湿的蝶翼,微微颤着,一看就睡得不安稳。
两人瞬间收敛起所有声音,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然后默契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安安静静地等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窗外的枫叶不知何时又落了一片,打着旋儿飘到窗台上。
就在这时,虞赐的眼睫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天花板愣了两秒,肚子里“咕噜”一声。
没错,她又是被饿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