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赐的心轻轻揪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姜小帅经历过什么，却也在之前猜到了一些。
他是为了一个男人，从繁华的上海逃到了京城，把自己关在这间诊所里，好几年都没真正笑过。
能让一个人背井离乡、封闭心门，那得是多深的伤啊。
她没穿鞋，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旁。
姜小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闭紧了眼睛，呼吸却没调整过来，显得有些刻意。
虞赐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借着夜灯的光，看清了他紧蹙的眉头，还有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卷卷的头发软乎乎地搭在额前，褪去了白日里的清冷，竟显得有几分乖巧。
虞赐“小帅哥哥，别装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尖上，
虞赐“我怕黑，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姜小帅的睫毛猛地颤了一下，几秒后，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蒙，只有一片沉沉的墨色，像是藏着未散的阴霾。
他看着虞赐，没说话。
虞赐却不依不饶，伸手，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轻轻的碰了碰姜小帅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耍赖的软：
虞赐“好不好嘛？沙发那么小，你睡这儿多难受啊，床很大的……”
她的声音糯糯的，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像小猫在撒娇。
姜小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夜灯的光，也映着他的影子，干净得让他没办法拒绝。
沉默了半晌，他终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虞赐立刻笑了，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转身就往床上爬，还不忘给他挪出大半的位置。
姜小帅在床边站了会儿，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刻意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
夜灯依旧亮着，房间里重新归于安静。
这一次，姜小帅没再被回忆纠缠，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属于虞赐的气息，像某种温和的安定剂，让他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被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虞赐像只不安分的小毛毛虫，又朝着姜小帅的方向蛄蛹了几下，直到两人之间那点刻意保持的距离彻底消失，她才停下来。
这下彻底没了睡意，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在昏暗中一眨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睫毛像小刷子似的，偶尔扫过姜小帅的脸颊。
没等姜小帅开口，她忽然伸出胳膊，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脑袋顺势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温热的胸膛，声音闷闷的：
虞赐“你当时站出来要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就不怕那俩人记仇报复你吗？”
姜小帅的呼吸顿了顿，也睁开了眼，黑暗中他的眸子格外清亮，却又藏着些看不清的情绪。
他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
姜小帅“怕什么。”
姜小帅“大不了再被玩一次。”
这话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事，可尾音里那点难以察觉的颤抖，却泄露了藏在平静之下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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