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让池骋彻底对汪硕断了念想,她的任务才算真正画上句号。
可池骋最近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连郭城宇都只知道他出了趟远门。
虞赐叹了口气,将手机扣在桌上,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样又挨过半月,窗外渐渐开始有了盛夏的蝉鸣,门口突然传来细碎的“窸窣”声。
虞赐拉开门,就见那团灰扑扑的小东西正趴在门槛上,圆滚滚的身子起伏着,身上还沾着草屑。
是冬眠结束的小醋包。
她蹲下身,看着这小家伙费劲地挪到自己脚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裤腿,突然就想起它怎么从池骋那栋戒备森严的别墅里钻出来,又一路跌跌撞撞找到自己的。
这小畜生的执念,倒比人还执拗。
虞赐伸手抱起小醋包,指尖触到它冰凉的皮肤时,心里那点犹豫突然碎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打哈欠的小家伙,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
该去见汪硕了,那些盘根错节的恩怨,是时候一刀两断了。
虞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引擎低鸣着将她带向汪硕如今的住处。
路口红灯亮起,她踩着刹车的脚松了松,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街边,却在瞥见两个捧着酒箱的身影时骤然定住。
左侧那人穿着深灰夹克,侧脸线条看着莫名熟悉,像在哪里见过的旧照片,让她眉峰不自觉蹙起。
而右侧那人。
熨帖的花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利落,正是郭城宇。
虞赐的呼吸猛地顿在喉咙口,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红绿灯交替的“嘀嘀”声在耳边炸开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绿灯早已亮起,身后排起的车龙里,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像一串炸响的鞭炮。
她猛地回神,挂挡踩油门的动作带着几分僵硬,车子拐过街角后,她打了双闪靠边停下。
推开车门的瞬间,晚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郭城宇正侧头跟身边人说着什么,嘴角弯着浅淡的笑意,而被他称作汪硕的男人仰头应着,眼里的光映着街边路灯,亮得有些晃眼。
两人并肩走着,肩膀偶尔碰到一起,那熟稔的模样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虞赐心口。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说笑,一股莫名的憋闷感顺着脊椎往上爬,堵得她呼吸都沉了几分。
合着全世界都默契地绕过她,先一步找到了汪硕?
这情形,和小团体里三个人孤立一个人有什么两样?
虞赐咬了咬下唇,脚步不受控地跟上去,看着两人拐进郭城宇那家挂着“酌”字木牌的会所。
雕花木门在她身后合上时,鼻尖涌入淡淡的檀木香,可那两人的身影早已没入走廊深处。
这一个二个的,长腿迈得又快又稳,眨眼就消失在拐角。
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指尖在包带上蹭了蹭。
算了,何必在这里撕破脸闹得谁都不愉快,等晚上问郭城宇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