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再看池骋,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好,肩膀微微绷紧。
身后的池骋没再说话,也没追问她突然的冷淡。
过了几秒,虞赐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力道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
两人都没再动,也没再开口。
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叠着,却又各自藏着一团解不开的心事,在寂静的夜里慢慢蔓延。
——
第二天午后,虞赐约了汪硕在自家名下的茶室见面。
雕花木窗半掩着,滤进几缕碎金似的阳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龙井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这里是虞赐的地盘,安保严密,她笃定不会有池骋或郭城宇的人。
汪硕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腕间那条银丝手链。
那是他从前最宝贝的物件,据说还是池骋送的。
他抬眼瞥了虞赐一眼,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汪硕“突然找我,是怕我坏了你和池骋的好事?你们俩现在不是蜜里调油么。”
虞赐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在白瓷杯里轻轻晃了晃。
她没绕弯子,目光直视着汪硕:
虞赐“你现在还喜欢池骋吗?”
汪硕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嗤笑一声,手指停在手链的搭扣处:
汪硕“喜欢又怎样?你虞赐看上的人,我抢得过吗?”
话虽如此,他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快得让人抓不住。
其实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池骋这些日子的矛盾,一半是对过去的耿耿于怀,一半是被她们俩夹在中间的挣扎。
汪硕比谁都清楚,就算他现在卯足了劲把池骋抢回来,又能怎样?
怕不是池骋夜里搂着他的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虞赐。
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他尝过一次就够了,才不会傻到再跳进去。
倒不如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虞赐,看她怎么解。
虞赐“我想让池骋直面自己的内心,”
虞赐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虞赐“让他清清楚楚选一次,到底在意的是谁。”
汪硕挑了挑眉,显然来了兴致。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汪硕“哦?有点意思。怎么做?”
虞赐“我们打个赌。”
虞赐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
虞赐“我赢了,你立刻离开京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虞赐“你赢了,我就让你重新回我们这个豪门小团体,七年前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保证你能像从前那样,在那些豪门子弟里混得风生水起。”
这话正戳中汪硕的软肋。
虞赐早就看穿了他。
七年前他费尽心机想挤进这个所谓的“豪门小团体”,不过是贪恋那种挥金如土、无人管束的体面日子。
这么多年过去,他这点心思竟然半点没变。
果然,汪硕几乎没犹豫,眼里闪过一丝急切,当即拍板:
汪硕“行。”
他往前凑了凑,追问,
汪硕“怎么赌?”
虞赐的目光冷了下来,像结了层薄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茶香盖过:
虞赐“用一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