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片刻后,还是虞赐先移开了视线,轻声道:
虞赐“走吧。”
二人这才重新上路,一路无话,直到快走出侯府大门,虞赐才状似随意地开口:
虞赐“对了白将军,看你刚才的神情,似乎是不想让我与那位魏公子多交流?”
白枫闻言,先是“嗐”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般,语气恢复了些平日的沉稳:
白枫“你本就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里的人三教九流,心思难测,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有过多接触。”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
白枫“谁也说不准,这府里的哪一个人,就是藏在暗处的凶手。”
虞赐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但她眼里暗藏寒光,已经决定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
夜色如墨,泼洒在城郊的榕树林上,浓密的枝叶交错叠叠,将月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潮湿的泥土上。
虞赐提着一盏遮光的灯笼,脚步轻得像猫,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林子深处。
她先是屏息凝神听了片刻,四周只有虫鸣与风过叶隙的沙沙声,并无半分人声。
看来官府的人还没将注意力延伸到这片林子的核心地带。
这才松了口气,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工具,动作麻利地将那具用来恶作剧的尸体伸出来的手给埋下。
土坑挖得很深,覆上新土后,又特意移来几块半大的石头压在上面,再撒上些枯枝败叶,乍一看与周围的地面毫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她又仔细清理了脚下的痕迹,连鞋边带起的一点泥土都用树枝扫平,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她来过的蛛丝马迹。
处理完核心事务,虞赐提着灯笼往林子边缘退了段路。
在一片松软的泥地上,她故意放慢脚步,踩出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方向恰好与她白天供词里说的“找灵感”路径吻合。
做完这些,她才站定,抬头望了望林子深处的方向。
其实白天对燕迟说的“送嫁队伍距离十二里左右停下”,本就是她算好的。
她埋尸的地方已深入林子内部,根本不符合她在榕树林附近的说法。
而她真正听到唢呐声停下的地方,离当初的自己不过十里。
若想从那处走到林子外围,或是停在旁人眼中“榕树林附近”的位置,至少还要再往外走三四里路。
她就是要这样模糊掉精确的距离,既让供词能与现场痕迹对上,又为自己留了余地。
毕竟,谁会深究一个女子在夜里对距离的模糊判断呢?
不过虞赐心里头,对今日偶遇的魏言之实在存了几分探究的兴致。
那是两个凶手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她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魏言之杀了新娘。
思来想去,她还是按捺不住,借着夜色往榕树林深处走去。
正是几日前轿夫落轿休息的那片空地。
好在离事发没过几日,地上的痕迹尚未被夜风与落叶彻底抹去。
虞赐眼尖,很快便寻到了当时轿子停放的位置,泥土上隐约还留着轿杆的压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