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还带着几分不耐的虞赐,此刻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厌恶,那眼神快得像错觉,却又掺着点近乎嗜血的冷意,仿佛看到了什么碍眼的东西。
虽只是一瞬就被她压了下去,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可秦菀、燕迟和白枫三人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哪里会漏过这异样。
何况不用看表情也能觉出不对。
从前虞赐见了阿雪,总爱先挠挠它的下巴,眼里满是软意,可现在她只垂着眼,连余光都没往猫身上落,仿佛那是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流浪猫。
白枫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用眼神示意秦菀和燕迟出去说。
三人轻手轻脚退到房外,带上门后,白枫才低头摸着怀里的暹罗猫,低声道:
白枫“以前在阿鱼家时,这小猫被她养得毛发光亮,摸起来滑溜溜的,现在你看——”
他指尖拂过猫背上沾着泥点的毛,
白枫“脏兮兮的,瘦得肋骨都能摸着,倒真像只没人管的流浪猫。”
怀里的暹罗猫像是听懂了,“喵呜——喵呜——”叫了两声,声音细细的,带着股委屈劲儿,听得人心头发软。
这下三人更确定了。
秦菀皱着眉:
秦菀“这小猫向来黏阿鱼,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会跑到百草园,还这副模样?”
燕迟接口道:
燕迟“就算百草园本身没问题,虞赐身上也一定藏着事。”
燕迟“她方才看这小猫的眼神,太不对劲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凝重。
这虞赐,果真不是从前那个虞赐了。
——
这几日,秦菀、燕迟和白枫三人默契地没再去扰虞赐,各自沉下心扑在百草园的命案上。
查访证词、比对现场痕迹、梳理死者生前的往来,连带着园子里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都翻查了几遍,倒也没再闹出什么牵扯虞赐的动静。
虞赐乐得落个清静,每日要么在自己住的小院里闷着,要么就去园深处的竹林里待着,对外面查案的事不闻不问,仿佛那起命案与她毫无干系。
……其实本来就和她没有关系。
谁料找出凶手的过程竟比预想中顺利得多。
几番排查下来,线索渐渐聚到了一个中年汉子身上。
他是前些日子上山求孙神医治病的少女家属,那少女没熬过病,下葬时却被发现心脉处空了一块,连心脏都没了踪迹。
他认定是百草园里的人动了手脚,才藏在暗处伺机报了仇。
这边刚锁定凶手,另一处却起了变故。
凶手被围堵时,竟一把抓过五小姐秦湘,将刀架在了她颈间,场面顿时僵住。
人群外,白非珏悄然抬手,指尖已扣住了腰间的弩箭,箭尖隐在袖中,正对着那凶手的后心。
只需轻轻一扣机括,既能救下秦湘,又能在她面前落个“英雄救美”的名声,再顺势靠近,取得她的信任,往后要拿到她的心脏,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他指尖刚要用力,身旁的钟叔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钟叔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稳,将他蓄势待发的动作生生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