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蛟握着枪杆的手顿了顿,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好奇。
他认识虞赐也有这么些日子了,只知道她是从曜京来的,说过曾在那边受人欺负,差点死在仇人手里,身体卡在冰冷的岩石缝里待了好几天,最后是被山里的急流冲出来,才捡回一条命。
除此之外,他对她的了解,就只剩些细碎的日常:
她会种花,每一种花在她的手上都会被养的很好,也会养猫,附近的流浪猫总喜欢在她身边喵呜叫唤,夜里总抱着猫窝在榻上做手工,虽然不怎么会绣花,但木工和机械类的手工做的活灵活现。
可她偏偏不怎么会做饭,上次煮的粥糊了底,还硬撑着说“是柴火太旺”。
可眼前这个虞赐,和他熟悉的那个会对着小猫笑、会为了一朵花凋谢而叹气的女子,简直像两个人。
江蛟挠了挠头,心里的疑惑更甚。
像她这样看着软乎乎,却能从那样的绝境里活下来的女子,究竟藏着什么本事?
正想着,屋内的虞赐忽然起身,木椅在地上拖出一道轻响。
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披好,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门,看见院中的江蛟,还像往常一样弯了弯眼,声音里带着点轻快的尾音:
虞赐“阿蛟,我先出去一阵子,马上回来~”
江蛟刚要应声,目光扫过天边的晚霞。
墨色已经漫上来了,星星都冒出了几颗。
这么晚了,镇上的铺子大多都关了门,她一个女子出去,怎么能让人放心?
更何况还是个身子没好全的女子。
他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动作也快,赶紧把长枪靠在墙角,随手抓过搭在石桌上的外袍搭在肩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虞赐乖乖点头,等她转身走了几步,才悄悄抓起长枪跟了上去。
巷子里的青石板路泛着夜露的潮气,虞赐的脚步声很轻,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不远处那道稍重的脚步声。
她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江蛟跟上来了。
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她眼下还没打算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任何人,包括这个总带着点保护欲的少年。
于是虞赐脚步一转,没走主街,反而拐进了一条窄窄的侧巷。
巷子两边的院墙很高,阴影重重叠叠,她脚步不停,左拐右绕,专挑那些七扭八歪的小巷子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被错落的屋宇挡住,等她终于站在万花阁那挂着红灯笼的门脸前时,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没了江蛟的身影。
这是曜京万花阁的分阁,算是个分部,各地收到的消息最终都会统总到曜京的总部那。
而另一边,江蛟在巷子里绕得晕头转向,等他好不容易从一条死胡同里退出来,望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岔路,顿时皱紧了眉。
他攥着枪杆,四处张望着喊了两声“阿鱼”,却只有晚风卷着落叶的声音回应他。
正疑惑间,眼角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街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