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依旧落在虞赐的背影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应香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竟也浑然不觉,她瞳孔微缩,脸上满是错愕,嘴唇嗫嚅着,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
群众【应香】“虞阁主不是早已经被……”
话未说完,像被无形的手扼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毕竟“百晓堂阁主被毒害身亡”的消息,早已在大魏境内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街头巷尾的说书人,都能把虞赐死亡的细节讲得活灵活现。
没等她把未尽的话补全,楚昭便轻轻抬手,打断了她的疑问。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语气却十分笃定:
楚昭“你还是把百晓堂的阁主想的太简单了。”
话音落,楚昭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目光望向远处廊下的阴影,仿佛能透过重重帷幕看到那个藏在暗处的身影,声音也沉了几分:
楚昭“若虞阁主真这么轻易就死了,前些年又怎么会仅凭一己之力,把百晓堂从京郊一间小阁楼,开得遍布大魏十二州府?”
楚昭“更不会成为当今陛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连朝堂上的密探网络,都要靠她的人来维系。”
应香顺着楚昭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再回头时,恰好撞见楚昭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敬佩。
那是一种对强者的认可,仿佛提起虞赐,连空气都多了几分敬重。
她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那些“身亡”的传闻,竟都是假的?
而此刻跟着妈妈往二楼深处走的虞赐,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只敢用眼角余光飞快扫过楚昭的方向,便匆匆收回视线,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心中更是不住祈祷:
虞赐(楚昭啊楚昭,你可千万别多事,隔这么远,定然认不出我这副装扮……)
没等她再多想,一个穿着青衫的侍女便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套橙黄色的舞姬服饰,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群众【侍女】“姑娘,该换装了。”
虞赐压下心头的波澜,跟着侍女进了偏房,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被精心打扮了一通。
鬓边插着珠花,脸上敷着薄粉,身上的舞裙轻盈得像一片柳叶,连原本锐利的眼神,都被一层朦胧的妆容掩去了几分。
等她走出偏房时,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身着同款舞裙的女子,个个身姿窈窕,却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妈妈扫了她一眼,没多问,只将她往队伍末尾一推:
群众【妈妈】 “站这儿,别乱动,待会儿跟着学动作就行。”
虞赐顺从地站定,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悄悄观察着周围的舞姬。
这是她惯用的探查方式,可越看,心里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舞姬之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寻常女子凑在一起,哪怕互不相识,也会有几句低声交谈,可她们竟连彼此的目光都很少交汇,仿佛每个人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