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从没想过要怪她,只觉得心疼。
可那段时间,他要么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却杳无音讯,要么就是战事将近,季阳守卫军的训练压得他喘不过气,每天天不亮就去练兵场,直到深夜才能歇下,根本抽不出完整的时间去找人。
直到近段时间,军营里传开“来了位厉害的女机关师,连夜改进了守城的弩箭”,江蛟几乎是想都不用想,就笃定那人是虞赐。
除了她,谁还能把机关术玩得这么利落?
可真见到人时,他还是心头一紧:她眼下的青黑重得像涂了墨,脸颊也比之前削瘦了不少,连肩膀都显得单薄了些。
要说不心疼,那根本是自欺欺人。
江蛟盯着虞赐的眼睛,那双总带着点锐利的狐狸眼,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在意,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江蛟“阿鱼,以后不管是受了委屈,还是遇到了难办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与我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格外郑重:
江蛟“我会永远,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听着江蛟这句滚烫又坚定的保证,虞赐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温水漫过,那些藏了许久的不安、委屈,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溢的暖意。
她望着江蛟,眼眶慢慢红了,却笑着开口,声音清晰又响亮:
虞赐“阿蛟,我爱你。”
江蛟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轻轻握紧虞赐的手,语气里满是温柔的回应:
江蛟“我也是。”
——
二人把误会解开之后,似乎比从前更恩爱了,虞赐也按时吃饭了,指尖摩挲着精巧机关时,眼里的光都比往日亮了几分,连画图、调试的动作都透着股前所未有的动力。
只是……这份和谐,总在某些时刻被悄然打破。
虞赐正低头伏在案前,专注地捣鼓着新一批的守城机关。
这处齿轮咬合的细节需要改良,稍不留意就会影响整体运作,她眉头微蹙,屏息凝神,捏着细巧的镊子,一点点将打磨好的铜制齿轮往卡槽里送。
金属摩擦的轻响里,眼看就要成功嵌合——
江蛟“阿鱼~”
江蛟的声音带着雀跃闯进来,手里还晃着支改良过的弩箭,
江蛟“今日将士们试了这新家伙,都说比之前轻巧一半,上弦也快,别提多便捷了!”
虞赐的目光没离开指尖,只轻轻“嗯”了声,镊子又往前送了半分,
虞赐“能帮上大家就好。”
江蛟笑嘻嘻地应着,也不打扰,就靠在桌边,眼神黏在她侧脸上,打算等她弄完这步,就拉着人去吃午饭。
没等片刻,楚昭的脚步声也随之而至。
他像是没看见角落里的江蛟一般,径直走到案前,语气带着几分柔和:
楚昭“今日上街看过,城中百姓已有八九成疏散到后方安全地带了,粮草也都安置妥当。”
虞赐依旧头也不抬,指尖的动作稳了稳,
虞赐“那就好,没有后顾之忧,将士们也能放心打仗。”
话音落下,屋内突然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