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心中一软，干脆弯下腰，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柳随风“怎么会担心你阻拦我？我只是怕你见不得我受苦。”
在他心里，燕赐从来都不是阻碍，而是他想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光，他怎么舍得让她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轻轻推开她，伸手替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指腹温柔地蹭过她泛红的眼角：
柳随风“我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着绿光的指尖上，
柳随风“你是觉得，自己是药人，完全可以帮助帮主，为什么还非得我出手。”
燕赐咬着唇，点了点头，眼底满是不解与委屈。
柳随风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带着淡淡的暖意：
柳随风“但是阿赐，你和我终究是不同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怅惘，
柳随风“我只是一本小说中的角色，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可你不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未知的世界去看，我怎么能让你因为我，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呢？”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跨越时空的承诺，只要她能自由，他愿意承受所有的苦难。
燕赐沉默了许久。
屋内的光线渐渐柔和下来，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映出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残留的药味与血腥味似乎也淡了些，只剩下两人之间安静的呼吸声。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方才哭过的眼眶还带着淡淡的红，像被春雨打湿的桃花瓣，透着几分惹人怜的脆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将头靠在柳随风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那跳动的节奏像是一剂安定的良药，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被银线勒出血的双手上 —— 原本修长好看的手指，此刻还残留着深紫色的勒痕，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痂，看着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背上的伤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
燕赐“我答应你。”
这三个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柳随风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眼底的怅惘被温柔取代，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柳随风“好。”
燕赐却没有停下，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眼神里满是认真：
燕赐“但是，你一旦要喝药，就一定要来找我，我至少能够帮你减轻一些痛苦。”
她知道柳随风性子执拗，总是习惯自己扛下所有苦难，可她不想再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哪怕只能为他分担一点点，她也心甘情愿。
柳随风看着她眼中的坚持，心中暖意涌动，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柳随风“嗯，我一定找你。”
得到他的承诺，燕赐这才放下心来，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她早已备好的金疮药。
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药粉，然后拿起柳随风的手，用指尖轻轻将药粉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动作轻柔细致，生怕弄疼了他。
其实她并不担心柳随风会死，毕竟她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 —— 之后若是真的到了以命换命的时刻，她依旧可以用当初救萧易人的办法，调动体内的药人内力，将柳随风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只要能让他好好活着，哪怕付出再多，她也无怨无悔。
·
再一次知道燕狂徒的消息，是他被擒的时候。
彼时燕赐刚将柳随风手腕上的药痂轻轻抚平，窗外的暮色正漫过青瓦，将庭院里的芭蕉叶染成深绿色，可当宋明珠说 “燕狂徒落入萧开雁之手” 的消息飘进耳中时，她指尖的温度瞬间褪去，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师父被擒，徒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燕赐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 燕狂徒武功高强，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能将他擒住的，必然是早有预谋，且对他的武功路数了如指掌。
燕赐用脚趾都能想到究竟是谁抓的燕狂徒。
除了萧开雁，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处心积虑地针对燕狂徒，更不会如此急于通过对付燕狂徒来逼自己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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