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落下,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柳随风猛地僵在原地,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震惊地看着燕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燕赐怎么知道萧开雁体内有药人之力?
只有一种可能 —— 萧开雁吸走的,是燕赐的药人之力!
这个念头一出,柳随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这段时间,燕赐又是怎么用药人之力帮他减轻痛苦的?
答案只有一个 —— 她重新淬炼了自己的筋骨,再次成为了药人!
想到这里,柳随风猛地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燕赐苍白的脸色、日渐消瘦的身形,还有她每次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帮自己缓解痛苦时的模样……
那些他曾以为是 “劳累” 的迹象,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早该知道的!
他明明发现了不对劲,却从来没有问过燕赐一句,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当她是帮中事务繁忙。
一股巨大的懊悔和心疼瞬间淹没了柳随风,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依旧挺直脊背、警惕地盯着萧开雁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柳随风心疼燕赐。
燕赐的提醒还悬在冰冷的空气里,房间中已响起三道破空之声。
宋明珠首当其冲,她手中的鞭子如银蛇出洞,借着方才乱斗未散的疾风,剑尖直刺萧开雁心口。
那招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鞭子上还凝着一丝从方才打斗中沾到的血珠,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素日里温婉的眉眼此刻满是凌厉,显然是想趁萧开雁立足未稳,打他个措手不及。
紧随其后的是刀王。
他手中的阔刀重逾三十斤,此刻却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刀背朝着萧开雁的肩头劈去,带着 “呼呼” 的风声,仿佛要将空气都劈开。
刀王的脸色因方才的乱斗而泛着疲惫,额角还渗着血,但握刀的手依旧稳如磐石,每一道刀势都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柳随风则身形如鬼魅,他没有用兵器,只凭一双肉掌,朝着萧开雁的后腰袭去。
他的掌风带着几分药香 —— 那是这段时间喝药留下的气息,掌法却凌厉异常,指尖还凝着一丝微弱的内力,显然是急着验证心中的猜测,更想护住不远处的燕赐。
他眼底的懊悔还未散去,便已化作滔天的怒意,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像是要将心中的愧疚都倾注在这一掌之中。
三人招式各异,却默契十足,将萧开雁的前后左右都围得密不透风。
庭院里的白幡被他们的招式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地上的积雪也被卷得漫天飞舞,落在打斗的身影上,瞬间便被体温融化成水,又很快凝结成冰。
可萧开雁却依旧站在原地,脸上那抹慵懒的笑意不仅没淡,反而添了几分嘲弄。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宋明珠刺来的软剑,也未理会刀王劈来的阔刀,只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朝向前方,像是在随意地伸展筋骨。
下一秒,一股极其强悍的内力骤然从他体内爆发开来。
那内力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突然喷发,无形的气浪以萧开雁为中心,朝着四周汹涌扩散。
房间中央的黑色棺木都被这股气浪震得微微颤动,棺身上雕刻的云纹仿佛都要被震碎;地上的积雪被气浪掀得老高,再落下时竟变成了细碎的冰渣,砸在人身上生疼;连方才还在缠斗的其他帮众与不速之客,都被这股威压逼得停下动作,纷纷后退,脸上满是惊骇。
宋明珠的鞭子最先撞上这股内力,瞬间偏离了方向,擦着萧开雁的衣襟划过,剑身上的血珠也被震得飞溅开来,落在地上瞬间便结成了冰。
她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到手臂,胳膊像是被重锤砸中一般,酸麻感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刀王的阔刀也未能幸免。
那股内力撞上刀背,发出沉闷的 “咚” 声,刀王握刀的虎口瞬间裂开,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流,染红了刀柄上缠绕的布条。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往后翻滚出去,重重撞在庭院旁的石灯笼上,石灯笼应声碎裂,碎石溅了一地。
柳随风的掌风更是连萧开雁的衣角都没碰到,便被内力震得反弹回来。
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碾压,一口气没上来,身体便往后翻滚,在房间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