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窝在纪伯宰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十分娇嗔地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脸颊贴着他的衣襟，连声音都软得发黏。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虞赐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就热了。她想起从前，纪伯宰的怀里也总是这样软和，裹着他身上独有的雪松香气，每次她靠在他怀里，都会忍不住红了脸，耳尖烫得能滴出水来。那种烫，不是因为生病时的低热，也不是因为冬日里的严寒，只是因为欢喜一个人，满心满肺的欢喜都化作了脸颊上的温度，连呼吸都变得甜丝丝的。
可现在呢？
这个人抱过的女子，不只有她了；这个曾经只容得下她的怀里，也不只有她靠过了。夜风卷着槐树叶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像极了无声的叹息。她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不疼，却密密麻麻地泛着酸，连眼眶里的月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不休刚追至回廊转角，便见虞赐背对着他立在月光里，素白的裙角还沾着几片槐叶，背影单薄得像阵风就能吹走。他心头一紧，脚步下意识放轻，快步上前，伸出双臂，有些僵硬地环住了虞赐的肩背。
他的动作实在笨拙，手臂微微发颤，指尖碰着她衣料时还顿了顿，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的珍宝，连拥抱的力度都拿捏不准，轻得像片羽毛落在肩头。
虞赐本还沉浸在方才的酸涩里，冷不防被人抱住，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整个人愣在原地，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忘了动弹。
不等虞赐反应，不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 怀里的人没有像对主人那样回抱，反而透着一股紧绷的僵硬。他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小半步，垂着的手还微微蜷着，像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淡灰色的眼眸澄澈得像浸在月光里的琉璃，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虞赐，眼底满是无辜与茫然，连耳尖都悄悄泛了点粉：
不休“我看主人都是这么安慰你的。”
声音带着小龙特有的清透，又掺了几分不确定的怯意，像个做错事等待评判的孩子。
虞赐看着他这副模样，方才堵在心头的闷意竟悄悄散了些。比起此刻不知在庭院里打着什么算盘的纪伯宰，眼前这只刚化形不久、还不太懂人类社会规则的小龙，反倒让她觉得踏实。
不休的心思纯粹得像白纸，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没有半分算计与虚伪。她唇边牵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的寒霜渐渐消融，伸出手，轻轻回抱了过去。
这一抱很轻，像是一片云撞进了对方的怀里，虞赐的脸颊轻轻贴着不休的衣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那是小龙一族常年在山林间修行沾染的自然味道，干净得让人安心。
不休被她突然的靠近惊得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泛起了细密的红晕。他还不太明白 “拥抱” 究竟代表着什么，只知道此刻虞赐靠在他怀里，柔软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像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尖。
下一秒，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 “咚咚” 地跳了起来，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虞赐，淡灰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奇怪，明明没有着凉，也没有受伤，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难道…… 他也像人类一样生病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碰一碰自己的胸口，却又怕惊扰了怀里的人，只能僵着动作，任由那股陌生的悸动在心底蔓延，连呼吸都变得轻轻的，生怕打乱了此刻的宁静。
不休僵在原地，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拂过衣襟，心脏还在 “咚咚” 地跳着，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兽。他犹豫了半晌，才试探着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不休“这样…… 会让你舒服一点吗？”
淡灰色的眼眸里满是紧张，连指尖都悄悄攥紧了，生怕从虞赐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虞赐“会的。”
虞赐的声音闷闷的，脸颊还贴在不休的衣襟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草木清香。其实她心里清楚，这条小龙根本不懂怎么安慰人，方才那个拥抱笨拙得让人心疼。
可她实在不忍心说 “不会”——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安慰没有用，这单纯的小龙怕是又要独自躲在角落里担心好一阵，说不定还会偷偷懊恼自己不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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