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一个 “哥哥”，叫得纪伯宰心尖发颤，那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望着虞赐眼底的期待，又想起她每次偷偷咳嗽时，藏在袖口里的帕子上淡淡的药香，终是叹了口气，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纪伯宰“好，但你要记着，无论何时都要跟紧我，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哪怕是去摘一朵花，也要先告诉我，知道吗？”
虞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薄雾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欢喜。
她用力点头，像只得到了糖的小兔子，连忙松开拉着衣角的手，转身就去翻找自己的首饰盒，声音里满是雀跃：
虞赐“我知道啦！我要戴上次你送我的那支珍珠簪，还要穿那件水绿色的襦裙！”
纪伯宰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却轻轻触了触方才被她拉过的衣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
他拿起桌上的玉带，缓缓系在腰间，心里却暗下决心。
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护好虞赐，绝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
鎏金的烛火在宴会厅的穹顶下跳跃，映得满室流光溢彩。
丝绸帷幔垂落两侧，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花香，可这份热闹与奢华，却在沐齐柏抬手示意侍从展开画卷的瞬间，悄然变了味。
虞赐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的葡萄美酒晃出细碎的涟漪。
她认得那幅画，画中女子身着月白纱裙，眉眼温柔如春水，发髻间别着一支白玉簪，正是创造出她的博语岚仙子。
画卷甫一展开，厅内便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可那些声音却并非赞美，反而带着几分轻佻与戏谑。
群众“这仙子生得倒是标志，就是不知真人是否也这般动人？”
#群众“瞧这身段，怕不是画师故意美化了吧？”
群众“若能得见真人，便是醉死在温柔乡也值了！”
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虞赐的心里，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博语岚于她而言，是如同母亲般的存在，是她心中最神圣的光，可此刻，这份神圣却被众人肆意践踏，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眼底满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言笑。
此前她一直觉得，言笑温文尔雅，待人谦和有礼，对待仙子更是会满怀敬重。
可此刻，言笑却微微侧着头，附和着身旁人的玩笑：
言笑“画师笔触细腻，将仙子的风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只是这般容貌，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不似凡尘所有。”
那语气里虽无明显轻薄，却也少了应有的敬畏，像一根刺，彻底戳破了虞赐对他的好感。
她死死盯着言笑的侧脸，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可言笑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始终垂着眼帘，刻意避开她的目光，连一丝歉意都未曾流露。
虞赐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直到她感受到身旁纪伯宰的异样。
她转头望去，只见纪伯宰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出青白，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显然是在拼命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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