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边州随从惊骇的发现,苏娥皇与苏子信姐弟二人已经溺毙在了河水中。
消息传到侯府,徐夫人震惊不已,拍案而起:“怎么会!”
魏俨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口中劝慰道:“外祖母当心,孙儿觉得,这次苏家姐弟遇害,定是与边州内部争斗脱不开关系。”
徐夫人脸色难看:“可是,他们毕竟死在巍国……”
魏劭神色如常,皱眉分析:“正因如此,所以才恰恰洗清了巍国的嫌疑,即便我们要动手,难道还会如此愚蠢的在侯府附近抛尸?况且,祖母,谁都知道,我们并没有动手的理由。”
见徐夫人沉思不许,魏劭又道:“若是陈翔头脑发昏,认定是巍国下此毒手,孙儿也可修书一封,亦或是亲自过去商讨……”
徐夫人眉头紧锁,转而看向了身边的魏俨,叹息道:“罢了,让世元去一趟,倒还好些。”
魏俨已经知晓了自己乃边州陈滂之子的事实,恩怨是非都摆在面前,或许还可以用这个身份来做些什么……他微微点头,应声道:“孙儿都听祖母的。”
果不其然,苏娥皇姐弟的死讯传到边州,陈翔大受打击,本就病重的身子更加负担不起边州的未来,他到底认为巍国不会如此愚蠢,满腔仇恨不知往何处使。
不过几日,陈翔便撒手人寰,边州大乱,权势由其叔父陈滂暂且接手,而魏俨就在这个时候,进了边州的地界。
乔族不足为惧,博崖目前在比彘手里,魏劭也无意去争夺,反倒让边州得利。
微妙的四足鼎立之下,博崖是最肥的一只羊。
……
直到过了那么多天,郑楚玉还是有些没回过神,反复跟姨母确认:
“姨母,苏娥皇,还有苏子信,真的死啦?”
朱氏只觉得她受了一场大罪,连带着人都消瘦了不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点了点头:“自然,也算是阴差阳错,兴许是因果报应呢,那二人好端端的,就在溺死了在了河中,也是奇怪。”
郑楚玉眨了眨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恍惚的样子。
那日的恐慌与畏惧仍旧残存在心里,可已经在慢慢淡化了,她终于前所未有的意识到,她是活生生的郑楚玉,她得好好的活着,不管那些人是谁,怀有什么丑恶的目的,都不能要了她的命。
她得好好活着,她还要孝顺姨母,还要和表哥成亲呢。
“……楚玉?楚玉?发什么呆呢?”
郑楚玉从那些乱糟糟的思绪中醒过神来,看到姨母在对自己笑眯眯的招手:“傻丫头,过来,试一试你的嫁衣,看看合不合身。”
嫁衣……
郑楚玉红着脸走上前去,穿上了姨母亲手缝制的嫁衣,火红的色泽衬得她脸色红润白皙,眉宇间满是那股生机勃勃的劲头。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弯着眼睛笑了出来。
……
筹备了将近两个月,成婚那一日,前所未有的奢华盛大。
郑楚玉头上蒙着盖头,却一直忍住的在笑,直到和表哥夫妻对拜时,她隐约听到周围的喧哗声大了一些,耳边传来一道气喘吁吁却故作欢快的声音。
“楚玉,表弟,新婚快乐啊,终于赶上了。”
是特意赶来的魏俨表兄。
她顶着盖头,哪怕心里有点感动,也只微微点了点头。
去吃饭吧表兄,以后楚玉再也不嘲笑你风流啦。
一路被扶着走到新房,郑楚玉偷偷在衣袖里塞了很多点心,一会就往嘴里塞一口,所以一点也不点心饿。
她本来还以为要等表哥很久呢,结果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头顶的盖头就被掀开了,眼前出现一张含笑的脸。
“表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惊喜的喊出声,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心虚的捂住嘴。
一身喜服的魏劭坐在她身边,笑眯眯的问:“楚玉,偷吃什么了?”
“才没有……”她悄悄别过脸,却架不住他一直凑过来,只能讪讪道:“就是点心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二人都没有亲吻的经验,只能试探着深入。
在被他压倒的时候,郑楚玉突然想起来什么,睁大眼睛,抬手推他:“不行不行!表哥,你说过你会不知轻重,我怕、我怕你弄得我会很痛苦。你不是怕我受苦的吗……”
魏劭:“……”
他静默片刻,失笑不已,手上一边动作,一边着迷的亲她:“那是原来,这是洞房花烛夜,此乃名正言顺。”
郑楚玉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浑身都热了起来,脸色红彤彤,双眼含春水,轻轻给了他左脸一巴掌:“魏劭,你花言巧语!”
魏劭却又将右脸伸了过去,含笑道:“乖,叫表哥。”
“不……”
床帐垂落,洞房花烛,夜还很长,不会辜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