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悸动与情愫,胤禛这些天难得随心叛逆了一把,不去理会那些可能会有的劝诫,也不去见莞贵人那张有了瑕疵的脸。频频来到启祥宫与说话难听、胆小怕鬼的费云烟鬼混。
不知怎的,在这里他总能找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存在感,在她眼里,他是前所未有的阳气圣体,碰见了就扒着不放手的那样。
……偏偏他还挺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依赖。
三五天无所谓,那是他作为皇帝的心情和权力,没人会在他兴头上插手,可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就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也总有人会干预进来……
在太后第二次请他去寿康宫,而后暗中敲打之后,胤禛终于转道去了景仁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眼中含着惊喜,迎上前来,仪态端庄的俯身行礼。
胤禛淡淡瞥她一眼,对太后这些天的催促心知肚明,左不过就是为了她这表侄女的皇后脸面与母仪天下的尊严罢了。
胤禛自觉登上皇位以来已经克制隐忍许久了,如今只不过难得放纵一回,陪着启祥宫那位主儿松快几天,就如此惹她们的眼了。
他这回相当于是被催烦了,逼着来的,且知晓罪魁祸首就是皇后对着寿康宫隐晦的诉苦,只不过她向来手段高明会藏拙,不肯轻易显露出目的来,也叫人觉得她光明磊落且嘴脸无辜罢了。
所以,胤禛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还专门挑了个日头正盛的午膳时分过来一趟,意思意思,也算是给太后一个面子。
“嗯,坐吧。”
他今儿就是奔着吃一顿饭来的,旁的实在懒得说。
桌上摆满了饭菜汤水,胤禛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余光瞧见皇后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他随意一瞥,见还有他素日里爱喝的老鸭汤,便让苏培盛给他盛了一碗。
一连喝了三碗之后,欲言又止的皇后就伸出手阻拦,眉心担忧的微微蹙起,温声温语、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皇上,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您已经喝了三碗了,不可再动筷了,不偏爱,懂节制,方得长久。”
气氛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一瞬间降至冰点。
胤禛放下了手中的汤碗,抬眼看她,眸中情绪淡漠,凉嗖嗖的不带一丝感情。
皇后神色僵住,心下忐忑,莫名的心生惶恐。
胤禛本来被太后阴阳怪气的敲打一番逼着来心情就不好,现如今喝碗老鸭汤也要被逮着教训一番,知道的是他在当皇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当赘婿呢,一言一行都得顺着她们姑侄俩的意愿来,稍不顺心就是一阵叽叽歪歪。
平日里她们总说年世兰跋扈,年羹尧张狂,年氏一族居功自傲,是一大祸患,可如今看来,以后族自称的乌拉那拉氏又好在哪里了?
年家起码还有功可傲,跋扈点也是情有可原,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前朝尽是一堆尸位素餐之辈,只能依靠着女人的裙带晋升,而后宫里的太后一心只有老十四和娘家,皇后又心机深重、佛口蛇心……
胤禛心绪烦躁,心火烧的极旺,冷冷的看着她,也不想给她留什么面子,便直问道。
“皇后向来就爱装模作样的说教,今儿的话也颇有深意……是在警告朕不应该过多宠爱启祥宫、该顺着你的心意为你操控吗?”
皇后心口一跳,面色惨白,连忙俯身行大礼。
“皇上息怒!臣妾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