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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侯府的花园里绿树成荫,亭台轩敞,岳稼的婚事渐近,因此侯府添了不少的红绸。
岳凝和燕迟在空旷之地比试着武艺。
明谙站在檐角下静静看着他们,思绪早已飘远。
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近在咫尺,可偏偏心底生出了落差之感。
二人分离那么多年,心性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至少,她是的。
少年战神自然轻轻松松赢过岳凝,岳凝依旧不服气,想再比试比试。
燕迟却拒绝了,转眼望向明谙。
岳凝好吧好吧,看在你和杳杳多年不见的份上,我就不缠着你了。
岳凝识趣地扬手离开了。
明谙与燕迟的目光相触,她微微直了直脊背。
燕迟朝她迈步奔来,发丝沾染上少年的意气。
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让明谙晃了晃身形,差些站不稳脚跟,直至反应过来,她才堪堪感觉到燕迟怀里的温暖。
她很想抬手掐自己一下。
这真的不是梦吗。
燕迟谙儿,我回来了。
燕迟收紧了臂弯,仿佛要将怀中之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会分离。
明谙满心委屈,梨花带雨地撇起了嘴角。
听见她的抽泣声,燕迟顿时慌了神,低头轻柔地为她擦拭泪珠,他的指腹带着些薄茧,抚过明谙的脸颊时,不由令她轻轻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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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回府的路上,细细回想着明谙。
关于这位慎宜公主,她也有所耳闻,燕明谙本不是皇帝的女儿,而是睿王的幼女。
但一切就在于,睿王手握兵权,令皇帝忌惮。
于是,皇帝便为她赐名“燕怜”,封号慎宜,皇权在上,这位“质女”来的名正言顺。
如果说她的执念是为冤死的父母与秦二叔复仇,那燕明谙的执念,便是归家。
秦莞勾了勾苦涩的嘴角。
天家的公主尚且如履薄冰,而她不过是个更微末的存在。
但骨子里的坚韧却支撑着秦莞,要为含冤而去的父母与二叔讨回公道,让真相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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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稼接亲当日。
明谙与岳凝待在后庭院里,四周环簇着各家的小姐们,胭脂粉的香气浮动,仿佛连花枝也被染上了甜腻的气息。
岳凝杳杳,七哥都回来了,你怎么还这般闷闷不乐的?
岳凝坐在她身边,指尖戳了戳明谙的嘴角。
明谙遮下眼底的情绪,顺着她笑了笑。
明谙我今日很开心的。
岳凝这就对了嘛,我们杳杳笑起来最好看了。
各家小姐们纷纷附和几句,脸上无一不扬着嫣然的笑意。
明谙轻缓地吸了一口气,侧过眸子,目光落在了鲜艳欲滴的花蕊上。
她唇角微翘,仿佛也被侵染上了些明媚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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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侧殿里,燕迟快步走了进去。
正在给大长公主把脉的秦莞,起身退至一旁。
大长公主支着额角瞧他。
大长公主小七,你不在前庭席坐,跑我这来干嘛?
大长公主你看看,你把人家姑娘家弄的多拘谨。
燕迟闻言,看了一眼摆弄药箱的秦莞。
燕迟我不知九娘子也在。
旋即又问道。
燕迟姑祖母,谙儿没在这里陪你吗?
大长公主看出他的意图,摆了摆手。
大长公主哎呀呀,杳杳和凝儿一起呢,你就去前院坐着好不好?
大长公主知道你和杳杳见一面不容易,但也别恨不得把你的谙儿妹妹像拴风筝似的绑在你身边,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