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当天夜里,秦莞的院子发生了一件怪事。
无头新娘孤零零地飘来,让茯苓看个正着,当场吓的跌坐在地。
侯府一众人聚在秦莞的院子里。
燕迟见明谙携着夜风而来,他快步上前迎了几步。
燕迟怎的穿得这般单薄?
说着,他将身上的金线披风解下,裹在了明谙的肩头,燕迟的身上的气息将明谙彻底裹挟住。
明谙哥哥,你的披风有点太大了。
明谙垂眸看了看拖曳在地的披风,燕迟仔细将披风系好,指尖似是无意抚过她的肌肤,轻触一刹的柔软。
燕迟无妨,穿着吧。
明谙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月季花丛中,一些不起眼的细节被秦莞发现,明谙和燕迟一同朝那边走去。
根据折断的花枝,秦莞推出那人应是从屋顶翻入,借着花枝施展轻功,然后落在石头上,让屋里的茯苓看的清清楚楚。
院中也留下了一袭和宋柔身上一模一样的嫁衣,嫁衣上沾染了一些污渍。
茯苓认出那污渍是松烟墨。
嫁衣布料是绡红砂,号称百污不沾,唯有松烟墨能染上痕迹。
秦莞心中一明,得出此人应是身手不凡,身高六尺,惯用左手的男子。
明谙将疑虑放在了魏言之的身上。
知晓秦莞会仵作之术的人不多,而他,算一个。
今日白天方才见过,夜里便出了装神弄鬼之事。
恐怕只能是有意恐吓,阻止勘验尸首了。
库房里,另备下的嫁衣果然不见,魏言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燕迟试探了他与他身边护卫长一番。
的确不惯用左手。
秦莞魏副尉平日可也喜欢书法?
魏言之在下心情不好时便会临帖,这是自幼替嫡兄受罚养成的习惯。
他话音刚落,便低声咳嗽了几声,明谙朝他问道。
明谙魏公子身体不好?
燕迟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明谙身上。
魏言之妹子如此惨死,我夜夜不得安眠,身子也虚弱了些,牢殿下挂心。
明谙张了张唇,却听燕迟先一步说道。
燕迟魏副尉既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魏言之那嫁衣之事……
燕迟燕某自会将调查结果告知霍大人。
魏言之多谢世子殿下。
不待他说完,燕迟便拉着明谙的手腕离去,魏言之随着移身拱手。
出了此事,秦莞今夜歇在岳凝的院子,燕迟送明谙回院子,二人与秦莞分开而行。
夜色如水,风拂檐角,燕迟放缓脚步,与明谙并肩同行。
身上的披风实在过长,明谙不得不提着一截,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路。
燕迟看在眼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撑满她的指缝。
燕迟有哥哥在,不会让你摔着。
燕迟本打算一把将她抱起,可他身形高大,步伐又快,眼下,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走在长廊之间,倒也多了些相伴的时光。
燕迟谙儿,这些年…你会怪我吗?
明谙不会。
当年的事彼此各有难处,她怪的是无情的皇权,轻而易举能可以左右命运。
明谙你和父…睿王,都是大周的英雄。
“父亲”二字到嘴边却改了口,燕迟知晓,她心底终究还是横着几分拧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