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逃出去,以为能够逃出生天,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逃出去了,如果幸运的话,从此之后,她将会摆脱奴籍的身份,不必再被继续折磨。
其实很久之前她想过要逃跑,老奴隶死的时候说过,只要找到机会便逃,若是逃不过,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心中一直有所犹豫,害怕落得和老奴隶一样的下场,可是回想起来这浑浑噩噩的前半生,她更想做野花野草,就算是在泥里也要疯狂的生长,可魏卲营帐之中,只有数不清的豺狼环伺,并非泥沼。
这才跑了一段路,她却再也跑不动了,回头再看,见着那山坡坡丝毫未曾犹豫直接滚落下去,若是不死,后半生便是自由。
而另一边,魏劭因为茧奴出逃而心不在焉,若是有人禀报,他少不得发一通脾气,对此,身边之人却是以为习以为常,只是从前那施暴的对象是那贱奴,如今成了他们自己,这才体会这其中的心酸苦痛,更是恨不得先魏劭一步将人找出来先揍一顿,再送到他的面前来。
心里面如此想着,听从吩咐下去继续加派人手。
“这些贱奴,等找到了,先不忙着送回来。”
“将军?”
“贱奴逃脱,非死即伤,留的性命给魏侯,其他便由咱们自己说的算!”
“你说这娘们到底是不是人生的,这么能忍,痛死我了,去,找药膏来!”
“是!”
当初笑话贱奴短命,身体瘦弱不堪,如今自己也受的这些,却以为他们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将军。”
“疼死老子了,轻点,这些贱奴都不是人。”
“那是什么?”手下不解的问道。
“他们,他们都是畜牲!”
……
“姐姐,那边有人!”
姑娘浣溪沙,身着蜀锦织,头戴白玉簪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更加显得她粗鄙不堪,烂透了!
“好似是个姑娘!”
伸手掀开了她的头发,看的那身上伤口触目惊心,以为遇到匪盗灾祸,出于好心,还是打算出手相救。
“不要!”
等她再次从梦中惊醒,自己已经身在那颇为上等的房间里面,她一看四周,以为是魏劭有精神分裂的给自己弄好地方修养来看,伸手轻轻掀起来被子下地去,这么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这才刚刚下地便跪了下去,再难爬起来。
她挣扎了两下,再次坐回去了,等着有人端药进来了,来人很美,美的就就就是那天上的仙子来拯救她这个可怜的失足凡人。
“娘子,没事吧?”姑娘轻声问询,关心的打量她身子,她只奇怪的看着她,而她也一样的看着她,让人将她扶起重新躺会床上去。
她知道,这不是做梦,她逃出去了,被人救了。
“娘子,大夫说你从高处坠落不小心伤到了腿,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她低头看看,身上再也不是那不蔽体的粗布裳,反倒是软软的,这样的,她见过,曾经碰过,那是她要死的时候,恍恍惚惚能见得他对他很好,让她一度以为做梦了。
梦里面的魏劭温和宽厚,而现实却是恨不得自己死在他眼前了才肯罢休……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几日之后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当她们再次询问起来了她的身份的时候,她只闭口不谈,如同这些天一样的。
她们心中奇怪,却只觉得心疼,“好好的娘子,怎么偏偏又聋又哑的。”
“认字吗?”
她点头应答了一声,从前那个老奴隶活着的时候交给自己不少的需要用到的字,或许只是几个,可已经足够了。
“你是谁?”好看的姑娘在纸上写到。
“……”这个时候,她再次抬头看向了这周围的一切,亭台水榭,世家小姐,一切都很好,可若是自己承认家奴的身份,定然会被送回去的。
她很快拼命的摇摇头,随后痛苦的看着她。
而姑娘以为她失忆又不会说话,似乎问起来会勾起来她不好的回忆,便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真可怜,没关系,你就住在这里,可你总是得有一个名字吧?”姑娘又问道。
“……”名字…从前倒是有一个名字,是魏劭赐给的,叫做茧奴,如今看来,也便是贱奴,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