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

“凯厄斯——”

“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冷血了。”伊莉丝垂下眼眸，“我明明知道很多的未来，却不愿意也不能够改变这些。”

“凯厄斯——”伊莉丝捏住凯厄斯细长的手指，指尖的寒意刺入骨髓，“先知对我来说，不是恩赐，是痛苦的来源。”

“我希望有能力去改变一切，可先知眼中所看到的未来是预演，就算用尽全力也只能推动它走向既定的结局。”

“介入别人的因果是要付出代价的。”

“凯厄斯，我很冷血、自私，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凯厄斯——”

伊莉丝的声音越来越低，等到凯厄斯低头看去时，女孩已经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那双纤细的手指还正与他的手指十指相扣，凯厄斯试探地动了一下手指，女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凯厄斯只得作罢。

八楼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里，凯厄斯端坐在猩红色的沙发上，伊莉丝静静地缩在凯厄斯的怀里，一张绒质的毯子小心地隔开伊莉丝和凯厄斯硬冷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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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日子并不好过，至少在前三年里，他从未在霍格沃茨过得如此艰难，不是生理上的艰难，是心理。

伊莉丝不止一次地在走廊上或是别的其他什么地方遇到孤身一人的哈利。

邓布利多最近似乎也忙得焦头烂额，至少他还没有腾出时间来找她，伊莉丝一如既往地生活、学习，自然不是从课堂上学习，那些内容她早已经掌握了，她最近在研究古卜莱仙火，只是似乎成果不那么美妙。

她还不能熟练地掌握这道魔法，掌心里只能寥寥地出现一小簇火焰。

她总要去找邓布利多的，在三强争霸赛正是开赛之前，希望他能腾出些许的时间留给她。

凯厄斯最近也很忙碌，自从那夜一别，伊莉丝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能在除了课堂以外的地方看到他了。

甚至有些时候六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还是阿拉斯托·穆迪教授代课的，或者换句话说是小巴蒂·克劳奇代课的，独独五年级的课程，凯厄斯就算再忙碌也从未落下一节，伊莉丝心里有一小块莫名其妙地发暖。

一个格林德沃也会长出恋爱脑吗？

伊莉丝对此嗤之以鼻。

她与文达女士近来通信通得很频繁，洛希瑞尔都有些吃味了。

伊莉丝展开浅碧色的信纸，文达女士似乎极其偏爱这系列的颜色，受她的影响，洛希瑞尔也是。话题扯远了，回到信纸上来看，文达女士的字苍劲有力而飘逸，与她本人一样透着高贵的典雅。

珀西·韦斯莱——

文达女士在英国魔法部物色的一个人选，她一贯相信文达的眼光，点了头，罗齐尔家族便有人去接触了这位野心勃勃的韦斯莱了。

伊莉丝还没有正是和这位韦斯莱先生会过面，单单是从信件的往来上，她很喜欢他张扬的野心，唯一让她有些操心的是，她也许需要提醒韦斯莱在明面上收敛一些，那样更方便他的晋升，不是么。

伊莉丝的指腹彼此摩挲着。

她信任一个韦斯莱，正如一个世纪前韦斯莱教授信任她那般。

更何况还有洛希瑞尔和罗齐尔在一旁替她斟酌操心。

眼下她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伊莉丝正了正神色，敲开地窖蛇王办公室的门，真希望他不要对着她喷洒那多余的毒液。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她的到访似乎有些讶异，只是这位形似黑色大蝙蝠的院长太过擅长又或者说是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总之伊莉丝看过去时，斯内普就是平平淡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表情。

“斯内普教授。”社交性的礼仪对于一个格林德沃来说简直是手拿把掐。

伊莉丝将一纸申请表双手递交在斯内普的书桌上，她可不会没眼见到打扰一位魔药大师熬制魔药。

事实上，这是她在奥米尼斯身边养成的习惯。

奥米尼斯酷爱魔药学，他在熬制魔药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伊莉丝由奥米尼斯推至斯内普，大抵所有的魔药大师都是厌恶在享受魔药熬制的过程中被人打扰。

伊莉丝有些意外，这位看上去不苟言笑、格外难相与的院长竟分出心神，锐利阴翳的视线瞥过桌面上的申请表。

“你要创立一个俱乐部？”斯内普将处理好的鼻涕虫丢进坩埚，抬眼瞥了她一眼，“斯莱特林有一个俱乐部。”

斯内普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知道，教授。”伊莉丝不卑不亢。

斯莱特林俱乐部，她有了解过，听说是她离开学校那一年几位纯血家族的少爷小姐一起创立的，延续至今，斯莱特林俱乐部已经成了纯血家族的眼高于顶的标识。

伊莉丝毫不避讳地将她眼中的斯莱特林俱乐部说了出来。

迎接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斯内普手中仍然在不停地处理着魔药材料，但伊莉丝清楚，他有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混血出生，随着偏见的发展，加上对《保密法》的断章取义，混血巫师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处境格外艰难。

斯内普复杂地看了伊莉丝一眼，作为从斯莱特林学院出来的巫师，他很清楚，单单是一个格林德沃的姓氏就足以伊莉丝在学院里如鱼得水，她想要重新创立一个俱乐部绝不是因为无法融入。

或者换一句话说，她向创立一个俱乐部，就不单单只是想要招揽斯莱特林的纯血巫师。

她的意图是整个斯莱特林，不，是整个霍格沃茨。

眼神在对峙中交锋，伊莉丝一直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极其聪慧的巫师，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斯莱特林的院长。

“院长，我没有恶意。”伊莉丝抿了抿唇，目光变得悠远，“我只是希望在危险来临时，霍格沃茨的学生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哪怕只是一个铁甲咒。”

“我不想看到那么多鲜活的面孔变得灰暗，仅此而已。”

斯内普依然用他锐利的眼神盯着伊莉丝，后者垂下眼眸，嘴唇张张合合：“院长，我是一个先知，未来不可更改，但我想尽我之力，哪怕只是点点火光也足够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移开视线，他很清楚，让一个格林德沃示弱，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从伊莉丝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至少她想要做的这件事的确有益于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

伊莉丝轻快地走在地窖的连廊上，手里签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名字的申请表怎么看都让她心旷神怡。

如果没有莫名其妙遇上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