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奇密谈

“恭喜你，波特，很好的成绩。干得好孩子，海格家见。”巴蒂·克劳奇先生等在了岸边，刚刚邓布利多宣布优胜者和哈利·波特的名次时他也在场。“很遗憾之前没能和你说过话，毕竟你的故事我耳熟能详。”

巴蒂·克劳奇先生和哈利走在一处，尽心尽责扮演穆迪教授的小巴蒂·克劳奇透过那只假眼精准地定位在克劳奇先生的身上。

他冷漠地看着向来只会对自己摆着一副冷脸的父亲在真诚地夸耀一个与他并无关系的孩子，可以说着不在意，可以表现出不在意，可骗不了自己的是心底名为嫉妒的火焰在蹭蹭地往上蹿。

“很不寻常，也很不幸，失去了亲人，人生再也不美满了。”巴蒂·克劳奇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哈利定定地看着他，有一瞬间冒出这样的想法，但他又听着克劳奇先生继续说道：“但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也走到了现在。”

哈利露出笑意，又听克劳奇先生说：“你的父母肯定会以你为荣，波特。”

话音刚刚落下，“阿拉斯托·穆迪”就出现在身侧，许是嫉妒心作祟，又或是只是不想看着巴蒂·克劳奇好过，“穆迪”高声呛道：“巴蒂！你不会是在引诱波特暑假去部里实习吧？上一次去神秘事务司的学生可是有去无回！”

巴蒂·克劳奇盯着穆迪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沉溺在嫉妒和怒火中小巴蒂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样，克劳奇先生快步走上前，在穆迪面前停住，定定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快步走开。

伊莉丝倚靠在距离三人不远不近的一棵树下，静静欣赏着“纵使相逢应不识”的戏剧。

一个父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呢？伊莉丝摇摇头，小巴蒂太自信了，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克劳奇先生对他毫不关心，但当克劳奇先生站在他面前并没有拆穿他的身份时，他会不会有些遗憾和愤怒呢。

伊莉丝双手环抱，漫不经心地望着小巴蒂，他是期盼父亲能够认出他的罢。

巴蒂·克劳奇径直走向森林，那背影看着有些决绝。伊莉丝一挑眉，等到穆迪和哈利走后，才抬脚跟上不见踪影了的克劳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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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待到从黑湖边回去的小巫师们都散尽，克劳奇先生冷厉的声音才想起，他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了。

伊莉丝解了一个随手施加的幻身咒，俏丽的身形显露在巴蒂·克劳奇的面前。她眉眼淡淡的，面上挂着温和却经不起深究的笑容。

巴蒂·克劳奇惊诧地压了压眉眼，他本以为会是他那个逆子小巴蒂·克劳奇。惯常一丝不苟的脸上眉毛紧皱在一处。

他认识眼前的人，或者是他听说过她——一个格林德沃。

要说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里最出名要数哈利·波特，其次便是眼前这位今年刚刚转学到霍格沃茨的格林德沃小姐。

巴蒂·克劳奇对此了解不多，就连转校生这个身份他也是从福吉的口中的得知的，但福吉与他向来不和，关于这个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的格林德沃，再多的消息他便不清楚了。

“格林德沃——”巴蒂·克劳奇警惕地盯着眼前五年级的小巫师，他不会愚蠢到认为她只是迷了路，“你想做什么？”

“克劳奇司长。”伊莉丝微微一笑，态度放得还算端正尊敬，“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巴蒂·克劳奇的眉头紧锁，看着格林德沃的眼神里隐隐带上几分忌惮。

他有从别处听到关于她的一二三事，尤其是在入学的第一天她与穆迪的交手。尽管那不是真的穆迪，巴蒂·克劳奇作为父亲，他对小巴蒂·克劳奇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和估量，所以他更加清楚一个五年级的小巫师能够在与小巴蒂的交锋中占据上风，这是何等的天赋异禀。

伊莉丝眉眼带笑，往巴蒂·克劳奇身边走了两步，顺手丢下两个隔音咒，“自然是聊一聊穆迪教授。”

伊莉丝莞尔一笑，巴蒂·克劳奇明显地怔愣了一下，一切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脸上的笑容乍一看略带天真，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生胆寒，伊莉丝故作沉思片刻，说道：“不过现在应该称他为小巴蒂·克劳奇了，你说呢？大克劳奇先生？”

“格林德沃，你在说什么，我的儿子小巴蒂早就不在人世了。”巴蒂·克劳奇老练地压下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镇定地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轻笑一声，耸耸肩，“好吧，既然大克劳奇先生如此说的话，那我们不妨换个话题。”

巴蒂·克劳奇不动声色地看着伊莉丝，眼中的警惕愈发厚重。

“克劳奇司长在魔法部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现任魔法部部长福吉似乎并不待见你。”伊莉丝双手环抱着就近倚靠在一棵树桩上，大有与巴蒂·克劳奇促膝长谈的趋势。

巴蒂·克劳奇的眼神晦暗不明，伊莉丝戳到了他的伤口。巴蒂·克劳奇向来是个严正到一丝不苟的人，自从进入魔法部工作以来他一直兢兢业业，他本是现任魔法部部长最有力的候选人，而十多年前他的儿子被查出是一个食死徒，自那以后他便失去了竞争成为魔法部部长的资格。

而他的儿子也和其他食死徒一样要求被押入阿兹卡班到后来被处死。

小巴蒂·克劳奇有一个爱他的母亲，她恳求巴蒂·克劳奇让她代替小巴蒂死亡。

“你想说什么？”巴蒂·克劳奇不想再与伊莉丝在这里绕圈子，他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五十多年前盖勒特·格林德沃蛊惑人心的演讲，但有关盖勒特·格林德沃那张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的嘴，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眼前这个格林德沃保不齐也一样善于蛊惑人心。

伊莉丝抿抿唇，又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亲近的姿态来，“我不过是想与克劳奇先生拉拉关系而已。”

巴蒂·克劳奇的面色一冷，“如果格林德沃小姐再这样似是而非的话——”

巴蒂·克劳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伊莉丝懒懒地打断：“大克劳奇先生和小克劳奇先生一样没有耐心呢。”

伊莉丝瘪了瘪嘴，正了正神色，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开门见山道：“我可以帮小巴蒂·克劳奇脱罪，让他重新回到阳光下，大克劳奇先生也可以成为下一任英国魔法部部长。”

“你想要什么？”巴蒂·克劳奇锐利的眼神剖向伊莉丝，他不会愚蠢到怀疑伊莉丝的能力，尽管她现在只是霍格沃茨的一个五年级生。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怀疑她的动机和目的，尽管她只是一个五年级生。

要知道当年另一个格林德沃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凭一己之力差点炸毁的德姆斯特朗。

伊莉丝要是能知道克劳奇此时的想法，她定是要悄咪咪地补充一个弟弟的壮举——

还蛊惑了一个邓布利多的心。

不过，伊莉丝当然不知道了，回到正题。

伊莉丝依旧双手环抱，懒懒地靠在树桩上，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尾上挑，“我想要的很简单——”伊莉丝耸了耸肩，一双异瞳里写满了认真，“我想要巫师以后再不会滋生出默默然，巫师的生存空间不再被麻瓜挤占，我想要麻瓜平和地接受巫师，我想要每一个巫师都能活在阳光下。”

伊莉丝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她直视着巴蒂·克劳奇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坚定和势不可挡的自信。

巴蒂怔怔地盯着伊莉丝的眼神，一双异瞳里仿佛被施展了魔力，他竟从那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里看到了巫师界的未来。

“巴蒂·克劳奇先生，你愿意吗？”伊莉丝抛去懒散的模样，挺直了腰板，坚定地走到他面前，一双白皙的手伸到巴蒂的面前。

伊莉丝又抛出一个惊人的信息，“我已经将小巴蒂·克劳奇手臂上的黑魔印记抹除了，魔法部对他的指控再不会成立，克劳奇先生，你通向魔法部部长的路上已经没有障碍。”伊莉丝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巴蒂·克劳奇看向伊莉丝的眼神里带上了更多的深意，眼底的惊诧被他完美地敛在深处。

他和伊莉丝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仅仅一眼他们便明白，借着给小巴蒂·克劳奇脱罪是将福吉拉下台的最好时机。

“出来吧。”和大克劳奇达成一致后，伊莉丝便懒懒地喊了一声。

身后的树林里，一个精妙的幻身咒解开，穆迪的身形出现在巴蒂·克劳奇和伊莉丝的眼前。

伊莉丝瞥了小巴蒂一眼，“我应该不至于要沦落到给你们克劳奇调解家庭矛盾吧？”

伊莉丝将一个小小的存放记忆的玻璃瓶抛给小巴蒂，大克劳奇先生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他的眉头紧锁。

伊莉丝无所谓地耸耸肩，一点也没有心虚不自在的样子，这是她让家养小精灵去克劳奇家偷出来的。

里面盛放的是大克劳奇先生的记忆，她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也没有事先看过记忆瓶里的内容。

消息是来自扎比尼夫人和布雷斯·扎比尼向她伸出的那一卷橄榄枝，里面有记录着各个知名家族的一些隐秘的秘密。

扎比尼夫人和布雷斯在这上面花了很大的工夫。

至于扎比尼夫人为什么会知道这样一个记忆瓶的存在，那可就有话说了。扎比尼夫人是名副其实的交际花，她与克劳奇夫人是交好的。克劳奇夫人时常会提及她的丈夫与儿子，关于丈夫和儿子间的火药味她有所感知，却无力改变。

但最初小巴蒂其实是降生在幸福和期待里的，只是大克劳奇先生的性格使然，加上后来的阴差阳错，让小巴蒂的性格逐渐扭曲，成长在了父爱缺失的环境里。

小巴蒂沉默着接住伊莉丝抛给他的记忆瓶，从他外泄的情绪能够看出来他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哈利已经进入第三轮了，可以将阿拉斯托·穆迪放出来了吧？”伊莉丝一挑眉，踮起脚尖拍了拍小巴蒂的肩头，懒懒散散地从树林里走了出去。

留下那对父子俩相顾无言，临走前，伊莉丝还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小巴蒂，你要是想要破坏我的安排——”

伊莉丝在未完的话音后轻笑了一声，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