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盖勒特拿上他小枯树枝形状的魔杖,眼里尽是少年人的张狂和意气风发,金色的大鸟从窗台上一跃而下,阳光透过寝室的窗户照在他的背面,灿烂的金发熠熠生辉。
“我还要再去干一件事。”少年盖勒特侧过脸,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肆意的笑容,“我亲爱的伊莉丝,要和我一起去见证吗?”
少年发出邀请,他是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能够见证他伟大事业的第一步的。
“好啊。”伊莉丝欣然接受,施施然地从座椅上起身,优雅地理了理褶皱的巫师袍。
伊莉丝完全是不带脑子地跟在少年盖勒特身后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大步向前,经过每个地方时都会贴心地为她附上讲解。德姆斯特朗这所对伊莉丝来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魔法学校,在少年盖勒特的介绍下似乎也亲近了不少。
少年盖勒特在一面小巫师们来来往往的墙壁前停下,伊莉丝顺着少年盖勒特的目光看去,空白的墙壁上没有挂上一面画像。这条长廊却是每一个小巫师的必经之路。
她饶有兴致往身后退了几步,就近寻了一根墙柱子,半倚着,双手环抱,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摩挲着魔杖的杖端,神情悠闲。
在心里啧啧称赞:盖勒特寻的这一处的确是个好地方,只要是生活在德姆斯特朗的小巫师,就不会看不到他的标志。
是了,同为格林德沃,少年盖勒特还没有做出切实的行动,仅仅是挑选了一处合眼缘的墙面,作为姐姐的伊莉丝就猜到了他要留下一些什么。
格林德沃到此一游,想到这里,伊莉丝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身边穿着已经脱下德姆斯特朗校服,换上德国风绅士套装的少年盖勒特,手中小树枝魔杖挥动着,杖尖闪烁着不灭的红光,偌大的墙壁上刻出一个死亡圣器的标识。
伊莉丝微微蹙眉,“这是——”
“死亡圣器?”她看着站在标志前的少年一挑眉。
“是!”少年盖勒特转过身来,神情里是藏不住的野心和骄傲,“死亡圣器的传说名扬巫师界,我盖勒特·格林德沃终有一天也会和死亡圣器一样干碎《保密法》,开辟出一个崭新的巫师界!”
少年心气是不可再生之物,呸呸呸!说什么呢!
伊莉丝微笑着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哪怕在1994年的史书上她已经窥见了格林德沃的败落,可当她真真正正站在少年的面前时,还是会为他张狂的野心和蓬勃的生机所感染。他生来耀眼,站在群峰之巅才是他应有的归宿!
伊莉丝欣慰地颔首,春日的阳光从德姆斯特朗大开的校门闯了进来,拥抱住正中的少年,盖勒特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愈发耀眼,愈发璀璨,金色大鸟本就该翱翔在天际,自由昂扬。
伊莉丝抬起紫衫木魔杖,举过头顶,白昼之下绚烂的礼炮炸响欢快的赞歌,色彩斑斓的烟花在光明的白昼也不失其盛大的本色。
礼炮声在整个德姆斯特朗上空炸响,爱凑热闹的小巫师们纷纷跑到长廊上、城堡前,观望着绚烂而盛大的烟火。层层叠叠的无边雪地里,两道挺拔的身影高傲地出走,庆贺的烟花自魔杖杖尖而出,借助着古代魔法的磅礴,在白昼的天空中形成连绵不绝的花海。
身后是德姆斯特朗的小巫师们止不住的赞叹与惊诧。
待到德姆斯特朗的维特校长发现盖勒特·格林德沃明目张胆刻下的死亡圣器的标志时,格林德沃已经彻底离开了德姆斯特朗。
墙壁上横亘的标记任凭着维特校长用什么样的清理魔法也不能抹去,就连在标记上再涂抹几笔都做不到。
格林德沃的标记将会永远地留在这所汇聚着各地纯血小巫师的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谨受后来人膜拜。
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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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图里古堡里此刻一片阴沉,凯厄斯独坐在高台上,脸色阴郁得吓人,眼底的暴躁仿佛顷刻间就会失控。
“为什么要逃呢?”凯厄斯歪着头,血红色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单手捏碎了人类精心打造的金碧辉煌的座椅。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夹带着金属的椅子碎了一地,阴沉冷漠的外表下,暴躁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巅峰。一个跳跃,凯厄斯风驰电掣地跃入古堡后面沃尔图里所承包的密林中。
过往的兽禽们闻到危险的气息,作鸟兽散去,纷纷避让。
“你说她为什么要逃呢?”凯厄斯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手中被他掐住脖子的幼鹿,“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只是不允许她靠近,没允许她私自逃离沃尔图里!”凯厄斯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拧断了幼鹿的脖子,任由着新鲜的鹿血流了一地。他以矫健的身姿跃入丛林中寻找新的猎物,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都已经压抑着自己想要见她的欲望了,她为什么还是要离开他?
凯厄斯眼底的暴躁再也压抑不住,他蛮横地单手拔起生根的参天巨树,不要命地撕碎捏碎扔向各处。
只有彻骨的疼痛才能让他感受到存在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