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坐在马车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庄之行和藏海骑在马上,谁也不搭理谁。
香暗荼姐姐,到时候我们要去给新帝请安么?
新帝在成为新帝之前是临淄王世子,他们小时候都是一起在皇宫的玩伴,但那毕竟是少时之事,如今身份地位截然不同,自然没必要去叨扰。
香缇兰我们随大军回京,以家眷的身份示人,既然不再是质子,也犯不着入宫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香暗荼说起来,我还没找庄之行算账呢,要不是因为他,不也不会被藏海关足足三个月。
香缇兰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没忘这茬呢。
香暗荼忿忿不平地攥紧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就算过去十年八年,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香缇兰的缘故所以想给藏海使绊子,结果吃苦的却是她,这搁谁谁不气啊。
一路舟车劳顿,总算到了京城。
香暗荼在枕楼下了马车,藏海则是进宫述职,剩下庄之行和香缇兰往平津侯府的方向去。
庄芦隐死后,先帝收回了这座府邸,如今又挂上平津侯府的牌匾,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侯府有太多回忆,在大雍为质十年,庄家人占据了她超过一半的年岁。
站在台阶下,静静盯着那块牌匾,回想起自己还是庄之甫妻子的那段时间,恍然间觉得已经过去有五六年了,毕竟有些人有些事,在她脑海里已然模糊一片,但实际只有一年多。
香缇兰重新回到这里,有什么感受?
转头看向一旁的庄之行,他脸上再没有真挚的笑容,亦不会跟孩子似的跟在她身后喊嫂嫂。
庄之行不过是回到我该在的地方罢了。
潜台词就是,并没有什么感受,只是为了履行重振庄家的约定,仅此而已。
该在的地方么,没有人规定谁该待在哪儿。
庄之行到底还是被庄芦隐给困住了,其实他大抵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只是他不愿意舍弃庄家的荣耀。
拼死换来的军功,让他得以重新拥有一个家。
即使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香缇兰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从今往后他有了归处,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香缇兰想过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么?
庄之行没有。
在边关一年,日夜更替对庄之行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得过且过即可。
没有期盼的人就是这样,过不过,跟谁过都一样,反正不会跟想要在一起的那个人过。
庄之行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
香缇兰藏海要向皇上辞官,我想我们之后应该会去游历四方,等玩累了再回冬夏。
大雍为质十年,香缇兰总得把失去的自由双倍补回来。
庄之行看着她,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
这该是他最后一次亲近香缇兰,往后怕再也没有机会重逢。
滚烫的泪滴落在肩头,女人抬手回抱庄之行的腰。
香缇兰之行,不论如何,祝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渴望的幸福近在咫尺,只是他的幸福终归不属于他。
-
感谢虞语妤开通的会员 加更(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