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失重的眩晕里,他蓦然撞进了一双睁开的眼眸!
那双眼睛,在幽暗的光线里清澈如水,带着些朦胧与迷茫,瞬间便映照出他骤然放大的惊惶面孔。
!!!
白九思猛地后仰,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脊背“咚”的一声撞在坚硬的床柱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啊嘶......”
脸颊滚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偷香窃玉被本人抓个正着,他张口,笨拙的舌头在嘴里打结,只能挤出些不成句的破碎字眼:
“阿曦,那个我……我……只是……”
夏天睫毛轻颤,眸中初时的迷蒙云雾,渐渐被一层清醒的薄雾所替代。
她凝视着白九思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片刻的怔忡之后,一丝笑意如投入湖面的石子,自她眼底一圈圈荡漾开来,终于悄然爬上唇角。
那笑意越来越浓,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慵懒睡意的低语,像羽毛拂过他的耳朵:
“大成玄尊好大胆子,竟敢偷亲?做出这种三更半夜窃玉偷香的举动,真是大胆的小贼,嗯?”
还以为这货不来了,她刚都等的睡着了,没想到他就来了,确实是把她弄醒了。
看到她没有生气,白九思悬着的心仿佛被那温柔的笑声轻轻托住,终于缓缓落回原处。
他揉着撞疼的脊背,脸上带点滚烫,但方才的惊惶失措已被她眼底的笑意悄然融解。
他望着她,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点讨饶的笨拙:
“……夜露深重,寒气侵骨,我……我只是想帮你暖一暖……”
真就瞎说,这里温暖如春,哪来的寒气,有也是他带来的。
“暖?用嘴暖,怎么暖?”
“怎么暖......”
白九思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跳到什么不可描述上面去了。
“那夫人想我怎么暖?”
望着她的眼里带着炽热跟期待,瞧瞧,男人没出息的样子,夏天慵懒地伸出手,指尖带着被窝里的暖意,轻轻拂过他微凉的鬓角。
那温柔的触感如同月光流淌过皮肤,她唇边那抹笑意更深了,眼波流转,似嗔非嗔:
“既是偷香窃玉……该当何罪呢?”
闻言,白九思顺势握住那只温暖的手,贴在自己灼热的脸颊上。
看着她眼中狡黠的光亮,他心中最后一丝慌乱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温软甜蜜。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带着笑意,也带着一点赖皮的勇气:
“要罚……就罚我……再亲一次?一次不够,还能多来两次?顺便......加上夫人说的,用嘴暖......”
……
烛火虽熄,炉香已冷,可帐内流动的气息却悄然温热了起来。
温热的触感,忽如初春解冻的溪流,小心翼翼地探入幽谷。
那不是狂风骤雨,而是最轻柔的涟漪,是花瓣承接第一滴夜露的眷顾。
他的唇,成了渡引甘泉的玉盏,在那隐秘的芳泽之地,细细啜饮,温柔吮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