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从月洞门缓缓走来的身影，她走路的姿态依旧如记忆中那般，裙裾拂过，不带起半点尘埃。
他喉咙有些发紧，几乎是叹息般地唤出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
“小鱼。”
萧雪鱼的脚步顿了顿，抬眼望来，像是浸了江南烟雨的琉璃。
她没有立刻应声，只是走到他身侧的长椅旁，目光落在那个蜷缩着睡熟的孩子身上——
小家伙的脑袋枕着李沉舟的外袍，脸颊还带着红晕。
“还说这小调皮去哪了。”
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一场好梦，指尖轻轻拂开孩子额前汗湿的碎发。
“原来找你来了。”
动作自然而熟稔，为孩子掖好袍角，做完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李沉舟深潭般的眼里。
“以你的聪明。”
夏天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这三年她不是真的就跟李沉舟老死不相往来，李沉舟不去找她，她可是会来找李沉舟，不然孩子真一次就中么，你情我愿的。
李沉舟凝视着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的眉眼早已刻在骨血里，何须丹青，哪怕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奇异的事让他不能把她跟孩子的容颜画下来去让人查，但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困难想知道她们母子真实身份。
“……雪鱼。”
他唤出这个完整的名字，两个字在齿间滚过千遍，此刻出口却轻得像一声叹息。
这一声便是一切答案，可李沉舟只是静静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克制：
“若你不愿，我不会主动打扰你们。”
很好，这男人觉悟很高，夏天轻轻动了动眉头，缓步走过去，在他讶异的目光下，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小鱼。”
“……好，小鱼。”
李沉舟的脊背陡然僵直。
他垂着眼，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像被春雨打湿的蝶翼。
那熟悉的、带着清浅花香的气息彻底笼罩了他，唇上温软的触感真实得近乎虚幻。
只一刹那的怔忡。
随即，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
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将那个原本带着试探的吻深深压向自己。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扣住她的指缝，紧密地交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个吻不再温柔，带着分离的焦渴与痛楚，带着无数个深夜独自饮下的孤寂，攻城略地，纠缠不休。
夏天在他骤然炽热的攻势下微微瑟缩，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骨血。
直到两人呼吸都紊乱不堪，他才稍稍退开寸许，额头仍抵着她的，喘息粗重地拂过她泛红的面颊。
“小鱼……”
他哑声唤她，声音里带着未曾平复的震颤，眸色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夜。
“你这般……是存心要我的命。”
不等她回应，他又追过去轻啄她微肿的唇瓣，这次却温柔缱绻，如同安抚。
“既然是你先招惹。”
他低语，每一个字都滚烫地烙在她耳际。
“今夜……便不会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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