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佛门根本戒律为五戒。
不杀生，意为不杀害众生，不偷盗，意为不抢占他人财物，不妄语，为不说谎，不恶口，不传递的舌头，不饮酒，既为远离一切使人意志昏沉之物。
唯有那第三条，成了而今皇上可以和般若谈论的根源。
般若想，伯父的一番期望，终究是没有了。
她无法像姑祖母一样生下孩子，叫这大清的皇帝之后再有佟佳氏一族的血脉。
因为眼前的皇帝叫她入宫，并非是为妃妾，而是要作为姑母的替身。
而皇上如今说此等秘事，依旧态度平淡，情绪未曾出现任何波动，像是寻常开口聊天，但在般若探究的眼神望过去，那胸有成竹的眼神正是昭示着般若所猜测的就是真相。
她还能怎么办。
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好一个皇上。
他当真既要又要，却又什么出路都不肯给她。
要她表面上做一个和华妃抗衡的宠妃，做一个叫隆科多可以放心期待的未来阿哥的生身之母，却偏偏不肯给她希望。
可这样对于此间寻常之人再是折辱不过的话，却也叫般若新生涟漪。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而是从出生开始，从她知道额娘为什么看着她哭，为什么伯父要看着她笑，每个人的情绪都是那么平平无奇，都是那么循规蹈矩，就像是被方方正正的框进囹圄之中。
般若她冷眼看着，也就是冷眼看着，她自己的情绪，并未有任何波动。
做出世人喜欢的模样，看着世人因为她的出现而情绪出现波澜，是她游离人间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她也已经接受了，人似乎就是都是这么平平无奇。
人都是这么只有一点点意思。
但是皇上的这个提议，叫般若发现，原来情绪是会骗人的，有些人，真的能够在平淡的情绪之中，说出最自私的话。
宫里......不只是人间富贵的象征，还是她最喜欢不过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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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垂眸看着人，他似乎并不在意般若的回答，因为他已经是帝王，即使对朝政是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但对于女子、对于后宫女子，他向来都是轻视的。
华妃只需要一点宝物、一些软话就能哄好，皇后心机颇深，但只需要他轻轻抬起白瓷勺，皇后就会撑着身子，以一种不不舒服的姿态趴在矮几上主动衔过。
至于宫中其他女子......暂且还没有值得叫他费心记得之人。
“皇上.......”
“嫔妾虔诚礼佛，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看重，请皇上恕罪。”
余音在房间内久久回荡，像是在寻找不存在的桥梁，般若做好了在这个规则里该有的反应。
般若站起身来，掀起裙摆跪下行礼。
她今日来见皇上，穿的是他赐下的衣裳。
一身浅色，白色锦缎为底，又佐以苏绣暗纹，衣袖领口龙华处都点缀着细小的宝相花纹，粹银镂空，碧色的宝石莹润空灵。
虽然素雅，但点滴的细枝末节都彰显出尊贵繁复，非宫中常人所能穿戴。
整个人都泛着一层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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