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是……一群早已失去了灵魂,只剩下按照既定程序和规则行动的提线木偶。
就在方知月因为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剧烈头痛和深入骨髓的无尽绝望而几乎要彻底放弃的时候,她无意之中,走到了一处位于校园最偏僻、也最荒凉的角落。
那里,有一栋看起来比周围其他那些早已废弃多年的建筑更加古旧和破败的两层小楼,小楼的墙壁是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被鲜血浸染过的诡异砖石砌成,窗户大多被厚厚的木板胡乱钉死,只留下一两个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破口,像是一双双充满了恶意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每一个靠近的生灵。
小楼的门口,挂着一块早已被岁月侵蚀得字迹模糊不清、边缘布满了干涸血迹与可疑抓痕的破旧木质牌匾,上面用一种歪歪扭扭的、仿佛孩童用鲜血涂鸦而成的扭曲字体,勉强能辨认出三个充满了不祥与诡异意味的字——
手工社。
手工社?
方知月看着眼前这栋散发着浓郁死亡与绝望气息的诡异小楼,以及门口那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字牌匾,微微一怔。
她记得,自己以前在地球上就读的那所普普通通的中学里,好像……也曾经因为某种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的无聊原因,被迫加入过一个同样叫做“手工社”的社团?
虽然她在那个社团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心不在焉地打瞌睡或者偷偷地玩手机游戏,对那些用毛线、彩纸、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废弃材料制作出来的、在她看来毫无用处甚至有些幼稚可笑的“手工艺品”,也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兴趣……
但,这个熟悉的名字,还是在她那因为剧痛和混乱而变得有些麻木的记忆深处,悄然勾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莫名的亲切感?
或许……
只是或许……
她推开那扇布满了可疑抓痕,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的破旧木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手工社的活动室里,光线比外面更加的昏暗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灰尘、铁锈、干涸血迹以及……某种不知名动物皮毛腐烂后特有的刺鼻腥臭味的浑浊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早已落满厚厚灰尘的、制作了一半的、造型更加怪异和恐怖的“手工艺品”——
一些用真人头发和动物骨骼缝合拼接而成的、表情狰狞扭曲的“人偶”;
一些用生锈的铁丝和破碎的玻璃片扭曲缠绕而成的、闪烁着危险寒光的“装饰物”;
还有一些用颜色暗沉的、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特殊“颜料”,在早已破烂不堪的画布上涂抹出的、充满了混乱与疯狂意味的“抽象画作”。
而在房间中央那张唯一还算干净的长条木桌旁,一个穿着同样款式简单的蓝白色水手服样式校服的女孩,正背对着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手中拿着一根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细长骨针,专心致志地缝制着什么东西。
女孩有着一头如同暗夜般深邃、却又带着几分奇异光泽的柔顺黑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纤细的肩后,露出一小段白皙如雪、却又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修长脖颈,以及……一对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得异常尖长,甚至还微微向上翘起,仿佛随时都能感知到周围最细微动静的……毛茸茸的黑色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