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月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另一道从头顶劈下的爪击。
她抓起旁边图书馆一把沉重的木椅子，用尽全力朝那个白色身影砸了过去。
“砰！”
椅子在半空中就被利爪切成了碎片。
“微笑假面”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再次逼近。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方知月只能狼狈地闪躲，连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
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速消耗，大脑因为高度紧张而阵阵发痛。
【敏捷检定：成功。】
【敏捷检定：成功。】
【体质检定：失败。你的体力正在快速流失，动作开始出现迟缓。】
又一次险之又险地躲开攻击，方知月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书架上，震落了满天灰尘。
她看到“微笑假面”停了下来，站在隔间的中央，面具上的笑脸似乎更加扭曲了。
它好像在欣赏猎物狼狈的姿态。
“它在积蓄力量！下一次攻击会更快！”
河秀映焦急地叫道。
怎么办？
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方知月的大脑飞速运转。
攻击头部和面部……修正……
对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如果“不笑”是触发它的开关，那“笑”是不是就是关掉它的钥匙？
赌一把！
“微笑假面”动了。
这一次，它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至少一倍，快到方知月的眼睛几乎无法捕捉它的轨迹。
一道白光闪过，冰冷的死亡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就在那利爪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千钧一发之际。
方知月没有再躲。
她抬起头，迎着那致命的攻击，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极度扭曲、极度难看的笑容。
她的嘴角在上扬，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惊骇，眼角甚至还挂着因为刚才的表演而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一张哭着笑的脸。
一张在死亡面前，强行扯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微笑假面”的利爪，在距离她眼睛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
它停住了。
面具后的存在，似乎被眼前这个“作品”搞糊涂了。
哭，代表不完美，需要修正。
笑，代表完美，符合规则。
那哭着笑，算什么？
它的核心逻辑，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处理的悖论之中。
它那瘦高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身上散发出的甜腻香气变得紊乱起来。
它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收回了那致命的利爪。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方知月和河秀映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它转过身，迈着僵硬的、不协调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墙角的阴影里。
最后，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无声地，彻底融入了那片黑暗，消失不见。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回升，那股呛人的香气也随之散去。
闪烁的灯管“滋”的一声，重新亮了起来。
一切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才那场生死追杀，只是一个幻觉。
方知月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垮了下来，面部肌肉因为过度的拉伸和恐惧，酸痛得像要裂开。
但迅速又化作明确的苦笑。
她赢了。
用一种最荒谬的方式，从规则的利爪下，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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