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静静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高晞月和富察琅璍,眼中皆是凉薄。
他本身就是个薄情之人,眼下全部的爱意都投注在了素锦身上,孩子对他而言,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所以,又怎么能指望他会有多大的反应?
金玉妍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抹痛快之色。
她说了,弘历既然不喜欢她的永珹,能虎毒食子,那干脆断子绝孙好了。
高晞月送到璟瑟那的项链,是她暗中找人不着痕迹的将一报还一报说给她听的,也是她暗中助了高晞月一臂之力,这才这么顺利的将零陵香送过去。
璟瑟那么小一个孩子,又是吃食中参杂零陵香,又是贴身携带,不寒气入体,将来能有子嗣就怪了。
早上素锦的那杯茶,同样也是她的手笔。
她原本打算将零陵香掺进茶水里,让素锦多喝几顿,彻底断了素锦的子嗣,弘历又独宠素锦,将来素锦不能生,他就不会有其他孩子。她再暗中下手,一个个慢慢除掉弘历的子嗣为她的永珹报仇!
可她却没想到,素锦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立刻就被查出了茶里有零陵香一事。
明明,她让贞淑计算好了用量,不会出现异常,让人发觉,只要再这么如法炮制几次,就能彻底绝了素锦生育的可能。
之所以选择零陵香和富察琅璍的院子动手,一来素锦的关雎院被护的密不透风,她插不进手,唯有请安时,才会有机会。
二来,则是想栽赃到高晞月和富察琅璍头上。
高晞月上次扇她的那几巴掌,她刻骨铭心!
将来若是事发,高晞月有了谋害璟瑟的铁证在先,无论弘历信不信是她做的,都会迁怒与她。
同样,事情出在富察琅璍的院子里,本来按照她的计划,等素锦发现绝嗣时,她再往富察琅璍那里放些零陵香,绝对让她百口莫辩。
到时候,弘历绝对不会放过富察琅璍,她也可以借着富察琅璍自顾不暇的时候,设法除掉素来被保护严密的永琏!
虽然眼下这一出,有些出乎意料,但今日富察琅璍和高晞月都不会讨到好,高晞月被罚,璟瑟被毁,富察琅璍痛苦,查不出真凶,还要背着嫌疑,恐怕接下来怕是不好过了,她也能借机谋算永琏一事,可谓是一举多得。
唯一可惜的是,素锦那边发现的太早了……
“够了!你们都是皇家儿媳,不是市井泼妇,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随着弘历的训斥,下人们连忙上前将二人分开,富察琅璍凄惨一笑,她的孩子都被人害了,孩子父亲却要求她体统,当真是讽刺极了!
若不是牵挂太多,她真想豁出去和这个没心没肺,害了她两世的男人,同归于尽!
太医进来后,看着狼狈的富察琅璍二人,心下一惊,装作没有看到般,冲弘历行了一礼,说出了璟瑟吃食中也被参杂了零陵香,眼下寒气入体,未来怕是子嗣艰难。
皇家太医,素来说话保守,说是艰难,可众人都明白,怕是彻底没了希望。
富察琅璍险些哭晕在原地,弘历因为找不到真凶,眼下十分心烦,嘱咐太医为璟瑟好好调养,闭紧嘴,打发了太医后,弘历将茶盏重重砸在地上。
怒声道:“哭有什么用?!当初若不是你自己造孽,又怎么会报应在璟瑟身上?!”
“本王告诉你们,锦儿之事,本王绝不善罢甘休!别以为这次没有查出来,就算事情了结了,这是痴心妄想!本王会继续追查下去,直到真凶落网为止!”
“谁若是有线索告知本王,本王重重有赏!至于幕后之人,本王定要她不得好死!”
警告完所有人后,弘历便开始了他的迁怒。
“福晋掌管后院不利,致使后院频生事端,今后管家权全权交由锦福晋做主,福晋禁足正院!”
“高格格谋害皇嗣,同样禁足,一应待遇,按照侍妾供给,身边奴才全部杖毙!罚高格格日日捡佛米,祈福五个时辰恕罪!”
“其他人都给本王前去观刑,若谁再敢谋害锦福晋,死的就不是奴才了!”
众人皆战战兢兢的领命退下,富察琅璍伸出那只受伤还带着血迹的手,死死拉住弘历衣服的下摆,声音嘶哑,满是不甘道:“王爷,高晞月害了咱们的女儿,您就如此轻易放过她吗?”
弘历不为所动,只冷冷道:“高斌深受皇阿玛重用,又是你犯错在先,本王总不能杀了高晞月泄愤吧?”
富察琅璍的手,无力的垂下,任由弘历离开,笑得万分凄惨。
尚且没有证据的时候,他都能为了素锦,冲冠一怒,想要杀了她这个福晋。
可如今证据确凿,他却如此轻易放过高晞月这个害女仇人,因为他更在乎他的皇位,更在乎他的野心,说白了,什么都排在璟瑟前面,他只是不在乎璟瑟罢了。
高斌深受重用,她富察家满门簪缨又差在哪里?
他为了素锦,可以不在乎一切,想要杀了她这个满洲贵女泄愤,可轮到璟瑟时,他却开始忌惮起了一个包衣奴才。
何其讽刺?何其荒唐?
若高晞月害的人是素锦,他还会这般权衡利弊,轻易放过吗?!
不,不会的!
看看,这就是她的好夫君,这就是璟瑟的好阿玛!
这世间,什么都比不上素锦对他重要!
既然他靠不住,那她就自己为璟瑟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