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无锋还会掉头杀个回马枪,所以,福伯并不敢大张旗鼓的举办丧仪,只偷偷摸摸的为所有死去的人收了尸,就这般摆放在正厅里,唯独司马朗有一口并不大的棺材,装殓他的遗体。
当然,这一切都是故意做给宫尚角看的,不让他亲眼看看司马山庄的惨状,他怎么会对她越发怜惜?
哪怕有朝一日,他恢复了记忆,见过这场面,也不会再怀疑她和无锋有关系。
更何况,亲眼目睹后,她后面棋,发挥的作用才会越大!
至于福伯,若不是被逼无奈,恐怕他在司马朗出事后,第一时间,就会强占了这司马山庄。
看在他还算的上有用的份上,等她做完一切后,杀人灭口时,会给他一个痛快的。
原本因为看见这血腥可怖的场面,不住干呕,似是被吓得面色惨白的司马娉婷,看到大厅正中摆着的那口棺材时,再也忍不住了,崩溃痛苦的奔向棺材,哭的泣不成声。
没有哪个正常人,见到自己亲人死相凄惨的尸体时,会不感到痛苦难过的。
更何况,她素来柔弱,连看到别人的尸体,都会被吓到,若是再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的,恐怕更是接受不了……
宫尚角担心司马娉婷会被司马朗的尸体刺激到,手疾眼快的拉住司马娉婷,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自己探头看了一眼,躺在棺材中,整个头几乎都被砍掉的司马朗,无声的叹了口气。
“别看。”
站在身后的宫尚角,没发现司马娉婷唇角勾起一瞬。
虽然不曾亲眼目睹,道宫尚角的话,已经是一种侧面的证明了,快速恢复痛苦难过的表情,司马娉婷哭腔中带着颤抖,问到:“我爹他,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划过手心,沾染的泪花,留下一片潮迹,宫尚角心头微涩,并不曾说出实话。
“没有,伯父他,一击毙命,生前该是不曾受苦的。”
司马娉婷没说信不信,任由宫尚角捂着自己的眼睛,泪水在脸上肆虐,死死咬住下唇,偶尔才传出一声呜咽。
她哭了多久,宫尚角就在她身后,遮住她眼睛,陪她站了多久。
终于,好似所有情绪被发泄出来,司马娉婷终于冷静下来,道:“尚角,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咱们还要去接回我娘,为我爹筹备葬礼。”
宫尚角没有拒绝,因为他想着,她难过痛哭一天了,眼下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容置疑的将司马娉婷带出正厅,山庄内发生过打斗屠杀,不少房间都残留血迹,司马娉婷只能将宫尚角带到她从前居住的狭小的院子里。
看着这简朴至极的房间,宫尚角越发心疼,强行将司马娉婷按在床上,道:“一切有我在,我会安排好,会陪你面对的。眼下你最需要的是休息,等你睡着后,我就离开。”
司马娉婷无奈,只能闭上眼睛装睡,那紊乱的呼吸,让宫尚角也明白她在装睡。知道她眼下没有心情睡觉,哭了一天,不吃不喝,眼睛红肿,宫尚角到底也不再勉强她休息。
起了身,准备去厨房为她做点素食,再为她煮几个鸡蛋,敷敷眼睛。
宫尚角前脚离开,司马娉婷后脚翻身坐起,去找了福伯,一番交谈……
“福伯,我们司马山庄,在江湖上毫不起眼,为何会遭遇无锋的灭门?”
“敢问小姐,和小姐一同回来的,可是宫门的宫尚角?小姐糊涂啊,怎么和宫门之人扯上关系?”
“当时来灭门的无锋,在庄子里逼问宫尚角的下落,说是在一处城门口,亲眼看到小姐和宫尚角一起出现,还同乘一骑!”
“但庄主哪里知道这些?无锋逼问不成,便立刻狠下杀手,咱们司马山庄就是被宫尚角连累的!如今小姐知道了来龙去脉,如何还能和仇人牵连不清?!”
“不,当初若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死了,不是他连累了我,是我命中有此横祸!他不是我的仇人,是我夫君。我的仇人是罪魁祸首的无锋!我为何要因为他对我的帮助,带来的无意的牵连责怪他?”
“他是无辜的!这话我不想再听,你也不必再提!”
端着刚煮出来的面条,准备来找司马娉婷的宫尚角,路过书房时,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待听完后,面色微微发白,铺天盖地的愧疚,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