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习惯了,也许是累到了,再或者,是因为知道宫尚角已经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而依旧选择她,爱她,不曾伤害她,能让她终于放下心来,这一夜,司马娉婷难得安睡。
察觉到怀中人真的陷入熟睡后,宫尚角唇角微勾,眼神闪过一丝笑意,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
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如今,她终于能在他怀中熟睡,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不是吗?
她能在他怀里睡着,不正是说明了她对他的信任?
只要一想到这里,宫尚角心头就下意识涌现一丝甜蜜。
接下来几日,因着有了更进一步的亲密,二人相处时,往往一个对视,就脸红心跳,充满了暧昧。
宫尚角只要一想到那时的欢愉,他就邦邦应,心中暗恼小尚的不争气,但眼中的侵略性都要溢出来了。
司马娉婷正好相反,一想到那时的大胆,就满脸羞意,再看到宫尚角那几欲吃人的目光,就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通红的耳根,暴露了一切。宫尚角看到后,眼中的笑意更甚。
又一次看到宫尚角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她,司马娉婷恼羞成怒的娇嗔道:“不许看了!再看,再看,今夜你就睡地上去。”
这怎么能行呢?
好不容易能让她在自己怀中熟睡,他真担心一个不慎,前功尽弃。
更何况,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他可舍不得松开夫人,自己苦哈哈,孤单的睡在地上。
“夫人,我错了。”
素来坚不可摧的宫二先生,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倒是十分的能屈能伸,认错的速度也十分麻利。
强行让自己收回目光,可还是忍不住偷看一眼,再一眼,再一眼……
又一次偷看,凤眸与杏眼对视个正着,凤眸里皆是笑意,杏眼中满带羞恼。
“你还看!你给我出去劈柴去!”
颐指气使的话语,宫二先生却甘之如饴。
“遵命,夫人。”
拿着斧头,走入竹林,一想到方才司马娉婷掩饰不住的害羞,宫尚角就满眼笑意,唇边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一抬头,就正好对上了一双满是惊奇的眼睛。
宫尚角:……
问,比被人看到你笑得像个痴汉还尴尬的事,是什么?
答,被熟人看到。
来人正是金复,金复今日是有事来找宫尚角,来了竹林,正欲吹响暗号,就见到自家那个素来风度翩翩,仪态万千,气宇轩昂的公子,如同一个乡野村夫般,姿势潇洒的提着把斧头进了竹林。
要只是这样,他顶多感叹一句,公子就算是乡野村夫,也是最俊美的那个。
可关键是,他亲眼看到,从前素来沉稳,少有表情的公子,笑得满面春风,没有半点从前的沉着冷静,只像个青春年少,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一般,尽是意气风发。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不知道司马姑娘是个怎样的人,但他想,司马姑娘一定很好,公子也一定很爱她,才会让公子只要一想到她,在她身边,便会变得这样开心。
作为公子的心腹,他自然是希望公子能够幸福的。
只是,原本如冰川融化般,满眼带笑的公子,一见到他,笑意迅速凝固,又如冰川覆盖。
这极限变脸的一幕,让金复伤透了心,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祝福,都是真心错付了……
原是他不配。
不知道金复在想什么,但看他不停变来变去的脸色,宫尚角斜睨了他一眼,眼中尽是警告之色,
少想些有的没的。
迅速恢复了从前那个沉着稳重,冷静自持的模样,沉声问道:“你突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金复迅速收起乱想的思绪,恭敬一礼,回道:“公子,宫门选婚在即,执刃传信,让公子速回宫门。”
这话让宫尚角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近些时日,和心爱之人相处的太过开心,让他险些忘了正事。
虽然觉得和司马娉婷在这里隐居独处,再将远徵弟弟接过来,不用再卷入江湖的腥风血雨中也不错,但宫门到底是他放不下的责任,更何况,他还有大仇未报。
所以,回宫门一事,他势在必行。
同样,他既然回宫门,就不可能将司马娉婷一人放在这里,纵然知道她操纵无锋,但她毕竟不是无锋,那他将司马娉婷一起带回去,有什么问题?
完全没有问题!
说不定,宫门的列祖列宗,知道他有一个厉害到能将无锋一分为二的夫人,会感到高兴也说不定呢。
更何况,他也不放心司马娉婷一个人留在宫门外,她本来就年纪小,不懂事,又天真单纯,好不容易决定为了他,和无锋分割,不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万一无锋为了活命,哄骗她,又带坏她怎么办?
再则,他们迟早都是夫妻,总不能因为她不懂事的过去,就一直不让她进宫门吧?
将人带回去,他也能将人时时看着,定然不会让她伤害宫门,不会让她和无锋再纠缠不清,他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