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活见鬼吗?新进宫门的女子,各个都没有受伤,难道昨夜之人,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长老们自然不信,有人能在宫门如此严密的防守下,潜入宫门,唯一的可能,就是无锋潜伏在新娘中,跟着一起进入宫门。
此次宫门之事,只能是新潜入宫门的无锋所为,宫门上一次进外人,还是二十多年前,老执刃那一次选婚的时候,若是当年潜入宫门的无锋,想要杀害老执刃和少主,又怎会拖到如今?
但偏偏此次查探,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新娘们,也不见有任何可疑之人……
等等,最近进入宫门的外人,好像不止新娘们,还有角宫那位啊……
虽然当初司马娉婷进宫门,由宫尚角做保,还和无锋有灭门之仇,但谁知道她是不是伪装的身份?
毕竟,无锋都能伪装成他们宫门悄悄从盟友家族中挑选的新娘了,再给自己编造一个被灭门的小家族的身份,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宫尚角素来强势,他继任执刃之位,定然执刃权势力压后山,倘若能证明他带回来的夫人,有什么问题,有了这个把柄在前,定然能在宫门削弱一波他的威望,他少不得会更倚重他们几位长老一番。
而且,有问题的话,也能尽早除掉隐患。
若是他的夫人,没什么问题的话,对宫门也是好事,毕竟宫尚角是新任执刃,他夫人的位置,至关重要。
检查一番司马娉婷,对他们,对宫门都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至于说,司马娉婷是宫尚角的未婚妻,是角宫未来夫人,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执刃夫人,他们派人检查她,是对她的尊敬?
无妨,宫尚角向来以宫门为重,定然会理解他们的。
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宫门啊……
三位明显想一块儿去了的长老,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都知道了彼此的想法,于是下令让身边的黄玉侍卫,带着嬷嬷前往角宫,为司马娉婷验身。
先前在女客院时,便是这种检验方法,这验身不同于先前给新娘评级时的检验,想要看身体上有没有伤口,自然是要脱了全部衣服的。
除了下令让侍卫搜寻所谓的刺客,便在床边守了司马娉婷一整夜的宫尚角,这边刚为司马娉婷退烧松了一口气,转身听到前来求见的黄玉侍卫的请求后,当即黑了脸。
“放肆!她是我夫人,是执刃夫人,如何能被你们如此侮辱!”
可不就是侮辱嘛,没凭没据的,就要让一个姑娘,在另一个陌生人面前一丝不挂,哪怕同为女性,也不能接受这种强迫赤裸。
领头的黄玉侍卫心中暗暗叫苦,其实,他也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女客院的新娘,尚可以说是外人,没嫁给宫门血脉前,有嫌疑的前提下,为了宫门,让她们忍让退步,接受嬷嬷的验身。
但那位可是执刃夫人,且不论当初她初入宫门,就传遍了她和执刃两情相悦之事,单说,夫妻一体,他们这种验身的做法,不仅是在侮辱那位,更是在用巴掌扇执刃的脸!
虽然心中觉得此事不妥,但他是长老的贴身黄玉侍卫,听从长老的命令,眼下只能硬着头皮道:“禀执刃,这是三位长老一致决定的,还请执刃为了宫门,大局为重,让司马姑娘接受检查……”
宫尚角脸色越发难看。
且不论,司马娉婷是为了他,才会暴露在长老面前,拖延时间,受伤了,他能理解她的做法,可长老们能理解吗?
一旦暴露她的伤势,对她不利,长老们怕是也只会对她越发怀疑!
更何况,她是他的夫人,是他心爱之人,他若是顾不住她,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受此羞辱,那他枉为人夫!
呵,大局?
他顾全大局,不是建立在伤害他心爱之人的基础上!
说到底,三位长老不过是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罢了!
但凡在意一点,也不会选择利用他看重宫门的性子,来伤害他的爱人。
他们不在乎他是否难过,不在乎他是否丢了颜面,连他这个对宫门素来忠心耿耿的宫门血脉都不在乎,更遑论他的夫人了!
从前,为了宫门,他可以受委屈,但如今,他的夫人不行!
一觉睡醒,赶来看嫂嫂是否退烧的宫远徵,刚来就听到了宫尚角的话,同样面色难看,眼神中满是阴鸷的看了黄玉侍卫们一眼,一边快步朝这边走来,一边高声道:“便是长老的决定又如何?!”
“我哥哥是执刃,宫门上下,皆以我哥哥为尊,长老们凭什么越过我哥哥发号施令?!”
“我嫂嫂是执刃夫人,眼下虽然未成婚,但也有着未婚妻的名头,与我哥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老们有什么资格让人为我嫂嫂做检查?!”
“这种事不止是羞辱了我嫂嫂,更是在打我哥哥的脸!”
“你们长老院究竟是何居心?如此欺压我哥哥与嫂嫂?!”
“还是说,长老院图谋不轨,因着我哥哥不是长老们偏心的那个废物,所以便想夺走我哥哥的执刃之位?”
这个罪名可就严重,先前在宫尚角拒绝黄玉侍卫让嬷嬷检查司马娉婷时,领头的侍卫便派人去请长老们了,宫尚角自然是看到了,却不曾阻止。
他们都是一群听命行事的侍卫,跟他们有什么用?
三位长老刚一来角宫,就听见了宫远徵给他们安排的罪名,当下面色一黑,月长老带着怒气道:“徵公子慎言!”
虽然他们是偏心宫子羽,对宫尚角继任,有所不满,也想着为后山谋划更多的权利。
但是,有些事,做的,说不得,说破了,就是在撕破面皮,只会让人下不来台,和引起争斗。
他们先前倚仗的,不过是宫尚角顾全大局,但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做法,有多过分,一旦私底下的东西被揭穿,宫尚角倘若真被激怒,与宫门,与他们,都并没有什么好处。
宫远徵见他们来了,不仅不怕,反而轻蔑一笑,上前一步道:“你长老院放肆在先,有什么资格让我慎言?!”
“你!尚角,管管你弟弟!”
宫尚角眸色幽深的看着三位长老,负手站在一旁,背在身后的左手,无声的敲击着,听月长老说让他管宫远徵,宫尚角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毫不客气道:“难道远徵弟弟说的不对吗?”
“还有,我是宫门执刃,还请长老们称呼我执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