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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士一，带上西奥多和辛西娅，离开哥谭，就现在！”

　　穿上防护服，蝙蝠侠朝着核电站内部走去，透过耳麦，坚定的向阿福传达了自己的请求。

　　在套出小丑计划之初，和蝙蝠侠配合默契的阿福，就已经向Gcpd通报了小丑的阴谋，哥谭市民们瞬间慌乱成一团，纷纷用着各种方式，朝着其他城市逃去。

　　无法离开的人，咒骂愤恨，正义的警察留下来维持众人离开的秩序。

　　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一次次奔赴战场，命悬一线，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阿福眼眶通红，这个虽然头发雪白，但向来优雅坚强，神采奕奕的老人，这一刻似乎莫名老了许多。

　　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岁月不曾摧毁的强大，这一刻被难过击垮。

　　“老爷，你会平安的。”

　　若是韦恩庄园就只剩他一人，他会和他的孩子，一起同生共死，可庄园还有西奥多，那是他孩子的孩子，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长大，感受世界的美好。

　　他不能这么自私，让西奥多跟着他们一起陷入危险。

　　声音沙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阿福离开了蝙蝠洞，开车前往幼稚园接西奥多。

　　他相信，蝙蝠侠无所不能，这一次也一定会和从前一样，粉碎反派的所有阴谋。

　　哥谭发生的一切，瞭望塔里的罗宾们都知道，一边和正联还有复联的英雄们一起对抗毁灭日，一边在心情沉重的不住祈祷。

　　滴水兽上的十二月，依旧无悲无喜，眼神放空，目光看向悠远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今日地球上突如其来的不太平，幼稚园已经停课了，老师们牢牢护着小朋友，待在礼堂里，只有亲人来接，才能离开。

　　阿福在赶来接西奥多的路上，已经陷入混乱的城市，自然也没了秩序，油门被踩死，车速飞快。

　　进入核电站，找到那枚核弹后，蝙蝠侠心下一沉。

　　上面的倒计时不多了，只余十分钟，并且还做了防止拆除装置，来不及拆除装置，更来不及阻止倒计时。

　　蝙蝠侠心中立刻下定了决心，利用身上的装备，将核弹挂载到了蝙蝠战机上，因为核弹上有水平装置，一旦发生一点倾斜，立刻引爆，所以，移动核弹时，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虽然蝙蝠战机可以无人驾驶，可谁都不能保证，先前在战斗中损坏过一次，被匆匆修复，勉强使用的无人驾驶技术，会不会出现意外。

　　一旦出现一点意外，核弹顷刻间就会在哥谭上空爆炸，他不能冒险。

　　和先前被蝙蝠侠控制住的超人，至今还未苏醒。

　　所以，蝙蝠侠选择亲自驾驶那架战机，朝着大海驶去。

　　已经收到消息的阿福，瞬间落泪不止。

　　驾驶着战机，生死一线，这一刻，过去的一切，如同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蝙蝠侠面前。

　　他好像还有太多事没来得及做，也有太多话没来得及说。

　　比如，哥谭其他越狱的罪犯还没来得及抓住。

　　比如，不能亲眼看着，亲自陪着西奥多长大，也没能找到西奥多的原生世界。

　　比如，没来得及给他其他儿子们一个拥抱，夸一句他们做的很好。

　　比如，给一直看着他长大，亦父亦师的阿福一个拥抱，告诉阿福，他很感谢，也很在乎他。

　　比如，跟他最亏欠的儿子杰森，说一句抱歉，是他没能保护好他。

　　甚至，堂堂正正的告诉辛西娅，他喜欢她……

　　再多的想法，最后只余一声轻叹，蝙蝠频道内，蝙蝠侠头一次没在用那样严肃沉稳态度，反而带着些温柔，像布鲁斯一样，开口道：“迪克，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义警了，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杰森，对不起，我为从前身为一个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道歉。”

　　“提姆，你一直都是最让我放心的那个。韦恩集团交给你了。”

　　“达米安，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得到我的认可，我永远为你骄傲。”

　　“阿福，韦恩家交给你了，照顾好自己。告诉西奥多，我很抱歉。”

　　抱歉让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父亲去世的痛苦，让他也体会到了他当初的感受，甚至，西奥多的年纪还更小。

　　哥谭是他的责任，他热爱这座城市，他所在意的所有人，也在这座城市里，所以，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哥谭覆灭，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失去生命。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责任。

　　蝙蝠侠的别扭，沉默，不长嘴，是蝙蝠家都知道的，每个孩子都渴望得到这个他们敬佩的父亲，老师的肯定和承认，但，不该是在这种时候。

　　可他们又知道，这是蝙蝠侠不能更改的决定，这世间每时每刻都在有人死去，拯救生命，拯救世界，才是超级英雄存在的意义。

　　如果是他们，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失去家人的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

　　“该死的，谁稀罕你的道歉？老蝙蝠，听着，你要是不能活着回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正在战斗的杰森，头罩下的眼睛痛红，发出一声咒骂，和无能为力的威胁。

　　迪克和提姆同样眼睛通红，达米安提着长刀，就要转身离开战场，企图去救他的父亲，从他们的表现里，一众超英们似是看出了什么，纷纷心情沉重，同袍逝去，很难不让人难过。

　　“老爷，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了解呢？

　　除了他们，他的老爷，应该好好将自己没说出口话，说给该听的人听。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临，蝙蝠侠永远都有那么多的顾虑，生命的最后，他希望他的老爷，能够放下顾虑，为自己勇敢一次。

　　听出了阿福话里的深意，看着近在眼前的大海，蝙蝠侠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那个烂熟于心的频道。

　　不止是办公室的摆件，他放在她身上的窃听器，追踪器，同样可以联系到她。

　　“……”

　　“……”

　　谁也没说话，最后，蝙蝠侠开口了。

　　“我知道你在听，我想说，辛西娅，别忘记我……”

　　所有的渴求，到了嘴边，只余下一句别忘记。

　　爱意不说出口，是为了不在最后给她增添负担。

　　请求她永远记得他，这是正义，善良的蝙蝠侠，仅存的一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