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瑟瑟跟随领路人的脚步,往谢家内宅走去。
对面走廊中,远远路过一个少年郎,侧脸十分眼熟。
赵瑟瑟,“谢景行!”
他指了指他前面的路,对赵瑟瑟露齿一笑。
赵瑟瑟也对他抿唇一笑,笑容不怎么真实,反而有些陌生。
赵瑟瑟跟着谢家的人,到了谢府中的一处凉亭。
下人,“赵小姐稍等,世子马上就来!”
赵瑟瑟坐了一会儿,身后终于响起了谢景行的声音。
谢景行,“瑟瑟!”
赵瑟瑟站起来回身看他,莫名有些委屈,她鼻尖微红,小声喊了一声,“谢景行。”
谢景行上前,眼中满是自责,“瑟瑟都是我不好!”
赵瑟瑟没有说话,小脸上满是委屈,她眉头微皱,就这么看着他,好像在质问:你真的要娶别人?
谢景行终究是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松开,“瑟瑟,我怎么可能会娶别人?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
赵瑟瑟抱住他的手臂,仰头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家里人打你?”
谢景行笑了一下,手指轻轻碰了她的脸颊,“只是不小心被刮伤了而已。瑟瑟,别担心,我又没有做错事,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小傻瓜……”
赵瑟瑟刚才还一脸担心,这会儿已经掐上了他腰上的肉,反复拧,“既然知道我担心,为什么不来看我?”
谢景行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歉。
赵瑟瑟安静了下来,好像两人的婚姻,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除非谢家突然翻身,不然赵敬禹看不上他们家,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谢家又要怎么出头?
谢家传承谢景行的爹已经落魄了,谢景行的娘,是富商之女。
谢夫人的娘家富可敌城,但是家中没有人身上有官职,还是靠谢家。
现在边境暂时和平,又没有出征打仗的机会。
谢景行已经开始给他自己找出路,他说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如果考中,至少有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让赵大将军考虑他一下。
赵瑟瑟只是微笑,说了几句真诚鼓励的话。
他再优秀又怎么样?
赵敬禹这老登只看权势,一双眼睛尽往上面看了。
不过没关系,赵敬禹答不答应不重要,自己要是愿意,总会有办法能成了这桩婚事。
赵瑟瑟要的,始终只是谢景行的一颗真心和爱。
要得到这些,可以适当付出一定的代价,甚至是不计后果。
谢景行,“瑟瑟你放心,我已经和父亲母亲说过了,我不想娶妻。”
赵瑟瑟抬头看他,“那如果他们包办婚姻,强行给你娶妻,你怎么办?”
谢景行微微一笑,“我和他们说了,如果想结仇,尽管办喜事好了。大不了,我谢景行就做个太监……”
赵瑟瑟噗嗤一笑,“这种话你也敢胡说?”
谢景行面容含笑,“我从来不开玩笑,瑟瑟是知道的。”
没有等到谢景行参与科举考试,就先被下了大狱。
谢侯爷自己做的蠢事,被别人推出来当了替罪羊,不止沾了谋逆之事,还贪污受贿,强占他人田地,欺男霸女等等。
最要紧的是,谢侯爷也无法自证,一时之间,谢家变得臭名昭著了起来。
谢侯爷到底做没做这些事?赵瑟瑟不知道,但凭他的手段和谢家落魄的样子,他想做估计也没有权利去做。
谢佳很有可能被满门抄斩,又或者着全家流放。
赵瑟瑟第一时间去求了赵敬禹。
赵敬禹摇头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瑟瑟救他们谢家,与我有什么好处?谢景行拐骗赵家嫡女,为父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赵瑟瑟只想得到他的帮助,暂时帮谢景行度过这一劫
赵瑟瑟眼眶微红,“父亲只要你肯出手帮谢景行一次,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算为了赵家的利益联姻!”
赵敬禹平静又从容,“瑟瑟,你现在手上没有筹码可以和我交易。”
赵瑟瑟闭了闭眼,“父亲如果……”
赵敬禹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瑟瑟不要试图威胁为父,为父现在动一动手指就能让谢景行碎尸万段,粉身碎骨,你也不想他死,对不对?
赵瑟瑟顿住了,温情求他没用,威胁更不能说出口。
他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她,“瑟瑟,你现在应该切身体会到了权势的重要性。只要身在高位,就能对下位者生杀夺予为所欲为……”
赵瑟瑟讽刺一笑,她头也不回,抬头指了指天,“那父亲还在争什么?除了那个位置,你的生死,也不过是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的事。父亲再这么上窜下跳,也不是怕人家先收拾了你。”
赵敬禹,“瑟瑟!”
声音中带了一些警告。
赵瑟瑟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提醒父亲,投机者注定得不到上位者的真心相待。终有一日,就算真的成功,难道就不会被卸磨杀驴?父亲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这么天真,还相信上位者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