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着纸页,突然注意到书案抽屉露出一角信笺。拉开一看,是数十封被撕碎又粘合的家书,最早的一封写着:"璃儿百天,边关下了第一场雪……"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姜瑶的声音冷冷响起:"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她。"
我猛地抬头,看到她倚在门边,月光勾勒出她凌厉的轮廓。"她从来不看家书。"姜瑶走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你是谁?"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可怕,像是能看穿我的灵魂。我该害怕的,但某种冲动让我直视回去:"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信吗?"
姜瑶眯起眼。远处传来集结的号角声,她松开手,转身前丢下一句话:"不管你是谁,别重蹈她的覆辙。"
姜瑶离开后,我倚着窗沿慢慢滑坐在地。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碎成冰凌,刺得手背上的旧疤隐隐作痛——那是原主十岁那年打翻烛台留下的。
"别重蹈她的覆辙。"我摩挲着匕首上的刻痕,突然意识到姜瑶说的是"她"而不是"你"。
我蜷缩在床边一角,将匕首贴在心口。姜瑶那句话像根毒刺扎在血肉里,稍一碰就疼得发颤——"别重蹈她的覆辙"。
这个"她"是谁?是指原来的姜璃吗?为何姜瑶说起这句话时,眼中闪过的不是厌恶,而是深不见底的悲痛?
我摩挲着父亲送的匕首,晨光在刃上流转。
来到这个世界第七天,我已确信姜瑶藏着某个可怕的秘密。她看家人的眼神太奇怪了——仿佛我们都是随时会消失的幻影。
"二小姐,大小姐往练武场去了。"白芷端着早膳进来,小声道,"今早又和将军夫人争执了呢,为着不让小将军去巡营。"
我放下匕首。这已是第三次了——每次兄长要外出执行军务,姜瑶总会千方百计阻拦。前天甚至不惜打翻茶盏弄湿他的军报。
练武场传来兵器相接的脆响。我躲在廊柱后,看见姜瑶正在与姜辉过招。她今日未着戎装,素白中衣被汗水浸透,后颈那道疤在晨光中格外狰狞。
"大妹今日下手忒狠。"姜辉格挡着她的长剑,笑着后退,"不就是没听你劝告嘛,区区山匪......"
"闭嘴!"姜瑶突然变招,剑锋擦着姜辉咽喉划过,"东南三十里的老鸦山,山道右侧有落石陷阱,领头的是个独眼——你以为这些我如何知晓?"
姜辉脸色变了:"朝廷刚收到的密报,你......"
我心头一震。这不正常。除非......一个荒谬的念头击中了我——如果我是穿越者,她会不会是......重生之人?
"看够了?"姜瑶突然转头,目光如箭射来。我慌忙后退,踩断一根树枝。
姜辉笑着打圆场:"小妹也想习武?来,我教你......"
"她不行。"姜瑶收剑入鞘,语气冷硬,"今日午时三刻,别让她靠近后厨。"
这句话太具体了!
我盯着姜瑶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绞紧帕子。现代看过的小说情节在脑中闪现——重生者通常会试图改变悲惨命运。
如果姜瑶真是重生归来,那么她阻止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前世导致灾祸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