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目光死死锁定祖母。我知道,这是祖母在传递信息,在用她最后的力量控制着这场“死亡之舞”的节奏!
片刻之后,院判稍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难看:“暂时,又稳住了。但下一次,恐怕……”
我没有再追问,只是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湿润了衣襟。对着院判深深伏身一福,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虚软的步伐踉跄着退出了内间,每一步都似踏在针尖上般沉重而痛楚。
戏,得做足。我得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祖母的寿命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将军府的天,已然崩塌。
回到外间,青鸢立刻上前扶住我。她的眼神锐利,无声地询问。
我借着擦泪的动作,指尖极其轻微地在她手臂上敲击出几个简单的暗号——“维持现状,等”。
青鸢眼神一凛,微微颔首,扶着我坐下。随后,她宛如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伫立在门帘旁,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她的目光敏锐而冷静,警惕地扫视着内外的一切动静,仿佛连最细微的异响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外间能清晰地听到内间太医们压抑的低语、药杵捣药的轻响、以及祖母那间断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痛苦呻吟。
门外,皇家侍卫如同石雕般伫立,他们的呼吸声和偶尔甲胄摩擦的轻响,提醒着监视无处不在。更远处,别院的围墙之外,那些宇文铭派来的、更专业更隐蔽的眼睛,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无声地潜伏着,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信号。
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袖中那根冰冷的铜管紧贴着肌肤,阿姊那惊天的密信内容如同烙铁般印在脑海。
父亲在鹰嘴崖设伏……
军中必有内奸……
京中必须迷惑宇文铭……
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北境的生死,系于京城这看似微小的骗局之上。而我们,被困在这别院之中,内外皆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咯噔——”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瓦片松动的异响,从屋顶方向传来!
声音极轻,混在夜风中几乎难以察觉。
但一直保持最高警惕的青鸢和我,几乎同时捕捉到了这丝不寻常!
青鸢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手无声地按向腰间短刃,身体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她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噤声。
我立刻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来了!宇文铭的杀手,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选择从屋顶潜入,是想制造意外?还是直接灭口?
内间的太医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在忙碌。
门外的皇家侍卫也未有动静。
那声响之后,屋顶再次陷入了死寂。仿佛刚才只是野猫路过,或者风吹瓦片。
但我和青鸢都知道,绝不是!
那是一种极专业的、试探性的触碰!对方应当是在评估潜入的路线和时机!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突然!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