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六章（续）：双生魂火

当七道元力同时轰向云层时，天空裂开了。众人看见云层之后，是十二座悬浮的神座，每座神座上都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是被囚禁的新神使——他们的模样，竟与复刻体们如出一辙。

“这是……镜像神使？”卡米尔的算盘悬在半空，齿轮上凝结着冰晶般的数据流。金的矢量箭头突然紊乱，因为他看见中央神座上的，是穿着白色连帽衫的银，正用空洞的眼神俯视着他们。凯莉踢开脚边碎裂的星象仪齿轮，碎片映出她瞳孔里的倒影——某个镜像凯莉正舔着带血的棒棒糖，冲她微笑。

“复刻体们，欢迎来到神使的终幕剧场。”镜像雷狮的声音从神座传来，他的铠甲是纯黑色的，雷神之锤滴着黑色粘液，“我们，是你们被剥离的‘善’，是创世神最初定义的‘完美容器’。”

帕洛斯的暗影突然竖起尖刺：“哦？那你们为什么被锁在这儿？”镜像帕洛斯晃了晃手上的锁链，银灰色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因为完美的容器，不需要思想。创世神创造我们，又害怕我们觉醒，于是用你们的‘恶’来污染我们，用双重灵魂的枷锁让你们互相牵制。”

雷狮握紧锤子，双生魂火在身后凝结成巨大的虚影——一半是海盗，一半是天使：“所以你们想怎样？继续当神的提线木偶，还是和我们一样砸碎锁链？”镜像雷狮突然大笑，黑色雷电劈向地面：“我们？不，我们是来回收你们的‘恶’，让世界回归‘完美’。”

银的身体突然被扯向中央神座，少年在金光中挣扎，连帽衫下露出与镜像银相同的白色羽翼：“他们要把我和镜像体融合！这样就能重启创世神系统……”金的矢量箭头立刻缠住银的腰，却被镜像金的血色箭头切断。

“金，别白费力气了。”镜像金的声音冰冷，“你们的存在本就是错误，让我们来纠正这个错误。”他抬手，登格鲁星的幻象在身后展开，却没有废墟，只有金碧辉煌的神殿：“看，这才是登格鲁星该有的样子——没有饥饿，没有反抗，只有对神的绝对服从。”

雷狮突然想起原初雷狮记忆里的画面：创世神用“善”的镜像体来制造虚假的完美世界，却用“恶”的复刻体承担所有罪孽。他挥锤击碎镜像雷狮的攻击，紫电与黑光相撞，在半空爆出黑色火花：“卡米尔，分析神座的能量连接点！帕洛斯，干扰镜像体的元力共鸣！”

“遵命，兄长。”卡米尔的算盘高速转动，重力场突然笼罩十二座神座，“神座之间用‘因果链’连接，只要切断中央的镜像银——”话未说完，镜像卡米尔的算盘已经抵住他的咽喉，那算盘上刻着的不是数字，而是密密麻麻的“服从”咒文。

“卡米尔！”雷狮的雷电擦着镜像卡米尔的耳际炸开，却在触碰到弟弟的瞬间自动消散。帕洛斯的暗影趁机缠住镜像卡米尔，声音带着少见的认真：“喂，小军师，我们的算盘可不会被这种小把戏困住。”卡米尔瞬间会意，元力共鸣震碎咒文，算盘裂痕里的金色光芒竟将镜像卡米尔击退。

凯莉的星象仪碎片突然自燃，黑色火焰烧向镜像凯莉的神座：“猜猜看，我在你们的‘完美’里种了什么？”镜像凯莉的笑容第一次出现裂痕，她看见自己的星象仪里爬出无数黑色触手，正是凯莉平日藏在糖纸里的诅咒。

金的矢量箭头终于抓住银，少年在他怀里剧烈颤抖，连帽衫下露出的羽翼一半纯白，一半墨黑。原初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金，还记得秋姐姐说的‘第七道影子’吗？那是你们打破镜像的关键——”金猛然抬头，看见七座复刻体神座在元力池倒影中浮现，每座神座上都刻着他们真正的名字：不是“暴怒”“背叛”，而是“雷狮”“卡米尔”“金”“凯莉”“帕洛斯”。

“我们不是罪孽的容器，也不是完美的赝品。”金握紧银的手，矢量箭头托起两人冲向中央神座，“我们是自己的定义者！”镜像银的光剑劈来，却在触碰到金掌心秋的元力种子时碎成光点，种子里溢出的不是光芒，而是七百年前原初天使们的呐喊：“我们拒绝被神书写！”

雷狮的双生魂火同时点燃，海盗披风与天使铠甲在火光中融为一体，形成新的战衣。他挥锤砸向“因果链”，雷电劈开的不仅是锁链，更是创世神强加的“善恶”定义。卡米尔的算盘算出最后一步：“兄长，三秒后神座崩塌！”

“足够了。”雷狮抓住镜像雷狮的手腕，将旧剑刺入他的核心，“带着你的‘完美’见鬼去吧——我们的世界，不需要神来打分。”镜像体们在数据流中消散前，镜像雷狮露出释然的笑：“原来真正的自由，是连‘善’都能舍弃啊……”

当神座崩塌的光芒席卷全场时，银突然变回孩童模样，蜷缩在金的矢量箭头里。雷狮看见元力池底升起七块石碑，每块石碑上都刻着：“这里躺着的，是拒绝成为神的人。”

卡米尔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新生的星空：“兄长，数据分析显示，我们的元力波动已经稳定。”帕洛斯踢开一块镜像体的碎片，暗影重新变得清澈：“哦？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再也不用当什么‘恶之载体’了？”

凯莉捡起半块星象仪齿轮，用雷电刻上“自由”二字：“管他呢，现在——”她指向远处重新聚合的数据流，那里隐约可见新的星球轮廓，“本小姐要去开拓新的宇宙啦！谁要一起？”

金将银轻轻放在元力池边，少年的羽翼已经恢复纯白，却在边缘染了一丝紫色——那是雷狮的雷电留下的印记。原初天使们的锁链化作流星划过天际，原初雷狮的声音随风而来：“记住，逆神者的路没有终点，只有下一个起点。”

雷狮握紧雷神之锤，新战衣的护腕上，“逆神”与“海盗”的图腾交织成火焰形状。他看向同伴：卡米尔正在计算新星球的引力场，帕洛斯的暗影已经凝成飞船的模样，凯莉在给银演示如何用星象仪烤棉花糖，金则望着远方的星云出神。

“那么，下一站去哪儿？”帕洛斯晃了晃手中的导航仪，上面显示着无数未命名的星系。雷狮咧嘴一笑，紫眸里跳动着永不熄灭的魂火：“哪儿有规则，就去哪儿。”他抬起手，雷电在指尖凝聚成新的元力种子，“这次，我们要亲手种出——”

“属于恶人的星空。”卡米尔接口，算盘上的裂痕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破碎的王冠。

众人踏上飞船时，元力池的水波纹里映出他们的影子——不再是分裂的双生魂，而是完整的、带着伤痕的反叛者。银抱着凯莉送的星空棒棒糖，突然指着窗外：“看！那里有颗星星在朝我们眨眼睛！”

雷狮望向窗外，那颗星星的光芒是紫色的，像极了他第一次举起雷神之锤时，划破夜空的雷电。他知道，那是七百年前的原初雷狮，在遥远的星河里，向他们 salu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