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心结并随之觉醒的洛兹妮,在竭尽全力击溃所有怪物后,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从高空坠落的瞬间,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隐约听见上级在呼喊着什么,声音却如同隔着厚重的迷雾,辨不清是谁。只记得一双早已特化、带着力量与温度的手将他轻轻托起,放到了担架上,随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卫生院抢救室惨白的天花板,而自己正穿着一身脏污不堪、破损严重的西装,狼狈地躺在病床上。事务所的两人守在一旁,目光中满是焦虑和担忧;还有如今已成为他新战友的明华,也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无数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应,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方霓旻大姐大,终于醒了,你是怎么做到把那么多一群怪物逐个穿成烤串的?
百里倩你别说那么多了,展现者实力超群,你还没看清楚,前面还在打怪物时的衣服吗?行了,看起来咱们展现者的搭子又多一个人了……欢迎你加入,洛科长。
方霓旻哦……欢迎欢迎
看到他们的瞬间,若是在往日,洛兹妮早就毫不犹豫地破口大骂,指责他们吵闹得令人烦躁。然而此刻,他竟没有半点想要开口责备的意思。尽管体内似乎还有力量在涌动,可为何自己却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抬起?难道是因为刚才拼尽全力击退那些怪物时耗尽了一切,以至于身体被重创了吗?他垂下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曾经浮现过类似昆虫纹路的痕迹已然消失无踪,但他的感官依旧敏锐如刀锋。当对面的两人自称“展现者”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掌心,又抬起头望向那对事务所的搭档。
他忽然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在那些怪物围攻他的时候,在死亡即将吞噬他的刹那,他看到了——一个早已逝去的身影,那是他的哥哥。尽管只是一道幻影,却未将他拉入冥域,而是选择与这个被世界遗忘、无人问津的少女融为一体,使他得以重生。这便是所谓“现场展现”的真相。他见证过如此多的人间惨剧,甚至曾被那些丑陋的恶意洗脑和侵蚀,最终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神选战士,“展现者”的金牌意外降临到他头上。
如今,他竟与自己的上级站在了同一条道路上,哪怕他内心深处依然厌恶对方的行事风格。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羡慕那份足以决胜千里的强大力量,那强度足以烧却现实击败一切敌人的力量。思绪翻涌间,他意识到,自从那一战之后,自己的情感似乎逐渐流失殆尽,只剩下最简单的喜怒哀乐。这一切究竟是福是祸,他再也无法分辨。
洛兹妮为……
他试图起身,想到外面看看如今的自己成了什么模样。然而,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任凭他如何挣扎,也难以挪动分毫。尽管借助先进的技术,他的身体已经得到了较好的恢复,但即便如此,在这病床上,连撑起身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异常艰难。一时间,他内心五味杂陈:那个曾经拥有无限潜能与色彩潜质的少年,如今竟虚弱至此,甚至无法完成最基本的行动。用尽全身微薄的力气,他一点点将上半身抬起,缓缓靠向床头。就在这一刻,卫生院的工作人员恰好送来了食物。
目光落在桌旁那盒状似能量方块的小型食品上,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为了帮助他快速恢复的保健食品。然而,他对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并无兴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于是,他轻声开口,向炊事处提出了这个简单的要求。话音未落,百里倩瞬间来了精神,脚步刚迈出一步,便被几个协会成员拦住,方霓旻更直接伸出手,将她拉了回去。
“求求你了嘛,还是让我去吧!”小倩急切地说道,但那几个年轻人却显然不信任她,甚至连煮面这样的小事也不愿让她尝试。他们之间的小小冲突早已司空见惯,但这一次,看到他们的争执,他竟感到一阵久违的暖意涌上心头。
或许是太久没见,或许是因为此刻孤单无助,这一幕竟令他倍感亲切。稍稍平静下来后,他决定问问,是否有人会来看望自己。然而,当消息传来时,他只觉胸口一沉。邵很忙,没有时间过来,而且近期似乎依旧不会抽空探望。洛兹妮虽懂得体谅自己的上级,毕竟两人之间还存有一丝养育之恩,但她心里仍忍不住怅然。
作为实验体,他自幼受尽白眼,早已习惯孤独,对“关心”二字也鲜有渴求。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个外表停留在十五六岁,实际年龄已到而立之年的普通女子,内心的脆弱与依赖从未真正消失过。即使表面上再孤高,他也希望有人能偶尔关注一下自己的存在。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他,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期盼:如果上级也能稍加关怀,那该多好……
洛兹妮呜呼!没想到我还是落魄了呢,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因为身份的缘故,他对事务所的那两人总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歧视。然而这种情绪并非毫无代价——每当他冷静下来,内心深处便会涌上一阵负罪感。毕竟,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皆为同一条道路上的行者,况且他们的身体年龄比他更年长。
尽管他的实际岁数足以称得上前辈,但已经太久没有以同龄人的姿态去关怀他人,也早已习惯用那种前辈的方式与周围人相处。仅凭这一点,他便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自己远不及自己的上级。可为何他会如此看待那两个孩子?他无法找到答案。或许是因为协会一科的领导曾一手养育并引导了他和他的哥哥,甚至连地位低于自己的明华都受过那份恩情。
难道真是这份养育之恩作祟?还是说,这份感情中掺杂了友情的成分?无论如何,这些人显然比那两位事务所的所长更早地赢得了上级的青睐,而那是一种象征「不朽」的关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榜样般的人物——邵。那个雷厉风行、严肃而又耀眼的形象早已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既敬畏又钦佩。他多希望对方永远保持这样的姿态:沉稳而优雅,恰如一位真正的前辈该有的风范。
因此,当他亲眼目睹上级竟放下身段,与四到六科,甚至那些被他私下称为“小鬼”的事务所成员嬉笑玩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油然而生。而当这位平日威严的上级做出一些只有青少年才会热衷的中二举动时,他更是不禁像其他老前辈一样,差点惊得站立不稳。
有时,他甚至会一怒之下口出狂言,顶撞起邵来。可事后,他却又忍不住深陷愧疚。他厌恶自己的冲动,却依旧无法改变对那两人的排斥。只是最近,他渐渐发现,这种讨厌似乎已经悄然消退。可究竟是什么促成了这转变?他不愿细究,也不想面对。或许,埋藏在心底的答案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吧。
洛兹妮为什么呢?我真的也只是,想看到你曾经那帅气的模样,我希望你能够雷厉风行的,那是我觉得最漂亮的模样,因为这样,我心中的花海才会开放,但为什么?你会和那些后辈在一块,我真的很不理解……
洛兹妮在远方忙碌的科长姐姐,我真的想问你,破晓的日冕还会为你驻足吗?…亦或者…既望的月晕还会为了你驻足片刻吗?真是可叹,我居然也会染上本应该是那些迁客骚人的颜色……邵,以前的我多么想成为你啊。虽然如今,愿望已经实现,但为什么我失去了这么多呢?
病房再次陷入寂静,这是间单人病房,空荡得连空气都显得格外冷漠。洛兹妮仰望着天花板,那片空白仿佛映出了哥哥离世前的最后一幕——那个满身伤痕的身影,像是被刻进了她的记忆深处,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他温柔地注视着妹妹,用沉默代替了言语,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随即引爆了手中仿制的伊甸之星。并非全然无知,他对漫画中的设定再清楚不过:伊甸之星掌控重力,而他的选择,则是在爆炸瞬间增强自身与敌人周围的引力场。这样的决定,既是封死退路,也是将所有威胁一同葬送。
然而,他未曾亲眼目睹哥哥的死亡真相,只知道火焰与引力交织下,哥哥化为了灰烬,甚至连一丝遗骸都没能留下。这一痛楚如同利刃刺穿胸口,永远埋藏在她的心底,成为无法愈合的伤口。如今,唯有背上那套那套组合装置尚存,新增加的蓝色翅膀承载着哥哥遗留的气息。那些机械翅膀,曾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如今却成了她延续思念的寄托。
某种意义上,新增的蓝色翅膀,同样包括自己觉醒的神备就是哥哥的化身,她背负的不仅是技术,更是那份难以割舍的亲情。正因如此,这份思念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情感,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迈向未知领域,并且也引发了他对自身的各种疑点。
脑海中开始浮现对这套装备意义的思考——其能力似乎与风、光辉相关联,或许还融合了哥哥的重构之力以及她自身的空间制衡天赋。然而,这些力量过于强大,几近可以用“超模”称呼,她并未妄想利用它们去创造或毁灭什么,甚至没有将其用于攻击的意图。尽管如此,关于装甲性质的直觉却如闪电般照亮了她的思绪:这具装备的本质,大概源于情感本身的重量——思念与坚韧,两者共同孕育了它的存在。
既然E.G.O作为情感造物,诞生于情,亦归于情。那当时自己击败那些暗刀群时,爆发的力量就说的通了,那是来源于他体内那强大的情力。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正是凭借这份强大的情感,才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装备。一如上司,一如那两个少年,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属于他们的故事与羁绊。至于未来,这条路还能走多远,她尚未可知,但至少此刻,她正在这条轨迹上坚定前行,怀揣着未尽的思念,与不可动摇的决心。
或许是因为身体受到的伤害过于严重,他对自己此刻躺在床上的姿态毫无印象。他缓缓抬起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镜子,朝着自己的方向照去。
镜中映出的画面令他稍感意外——他身上依旧是那件崭新的旗袍,搭配着羽毛型装甲,旗袍的领口巧妙地衔接了白色衬衫的领边,而双袖的设计同样与装备融为一体。当体力逐渐恢复,他扶着一旁的输液支架,试探性地站起身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的并非裙装,虽然白色的羽毛状裙摆依旧存在,但如今它更像是衔接在西装长裤上的羽毛状装甲,既保留了柔美感,又透着几分刚毅。他的目光被房间另一侧的全身镜吸引过去,于是一瘸一拐的迈步走向镜子。
站在镜前,他看到了自己背后展开的四只翅膀,宛如一只优雅的飞鸟,而翅膀的中心,则是一个形似龙首的衔接甲。然而,仔细端详后,他觉得这个“龙首”掺杂了些许天鹅的元素,线条更显柔和且不失威严。他早已知晓,背上这喷射背包形态的翅膀早已和自己的身体连为一体。尽管它们依然可以收回或拆卸,但不知为何,此刻的翅膀仿佛已完全融入了他的装备,甚至像是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操控自己的意念轻轻转动翅膀,将其中红色的一对搭在肩上,另一对则向腰间旋转。直到翅膀水平展开时,他猛然注意到翅膀尖端那本应是喷射装置的位置,竟变成了一个小型炮口。显然,在切换为光炮模式后,这对翅膀也能化作攻击形态。这一发现让他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愉悦,仿佛重新掌握了某种力量,那种久违的掌控感又回来了,虽然只是半展现形态,但这真的很酷,他不禁感慨起来。
与此同时,他肩膀上的蓝色飞机机翼般的装饰也发生了变化——原本闪烁着危险红色的能量槽渐渐转为了代表正常运作的绿色,就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情一般。看到这片绿意时,他的思绪不由得被拉回到哥哥身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尽管哥哥并未以活生生的形式陪伴在侧,但这种由装备传递的力量与记忆却足够让他安心。即便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存在,对他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不知觉间,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划破了室内的静谧。他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几个熟悉的身影——是炊事兵吗?可他明明刚才已经送来了阳春面;那两个少年?不,他们早就离开了。他迅速压下思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瞟向门口,却见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心神一凛,他不动声色地退回到床边,轻轻提起被子盖住双脚,双手紧攥着毯角,目光死死盯住门口,仿佛要穿透木门看穿来者是谁。尽管内心早已解开心结,但那半扭曲的超强感官依旧让他无法完全放松警惕。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的呼吸骤然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门口站着的是邵——他的上级。
他西装笔挺的身影与平日无异,但此刻,邵手中提着一袋药物,另一只手竟握着一柄偃月刀,刀尖还挑着几样食物。这一幕让洛兹妮心头一震:他不是一向忙碌到分身乏术吗?为何今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而,更令他注意的是对方的表情。
表面上,邵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眉宇间、眼底深处,却隐约透出一丝淡淡的担忧。显然,这是专程来探望他的。这一发现让洛兹妮胸口涌上一阵暖流,原本复杂的愧疚与感动交织在一起,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胸膛。他垂下眼帘,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笑。或许正是这样的关怀,让他对这位日理万机的上级更加敬重,也更加感激。
他也看到了另一个让他震惊的场景,她的丈夫也在,又或者说,一科二科,全员过来看了他,这让他心中更为温暖无比,但他还是带着充满傲娇风味的语气,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一句
洛兹妮哼!纵火犯,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忙着吗?你怎么把二科的人也搞过来呢,你们不应该去好好应付下工作吗?
若是普通人听到别人提及自己的外号,恐怕立刻便会怒火中天。然而,洛兹妮的嘴一向犀利,毒舌更是她的标志,这一点方霓旻深有体会。毕竟,他自己就曾亲身体验过对方那刺人的言辞。此刻,她竟又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当面调侃起了自己的上级。按常理说,这种行为必定会让局面变得尴尬甚至危险,他也许又会面临头发被烧焦的窘态。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邵在听到“纵火犯”这个称呼时,并没有选择惩罚洛兹妮,反而一反常态地哈哈大笑起来。事实上,“纵火犯”不过是众多调侃性绰号中的一个罢了。随着他结识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奇怪的外号也接踵而至——从土龙到黑步甲,再到小龙虾,几乎应有尽有。这些名字不仅体现了众人的想象力,也是对他的某种另类认可。
而如今,自己的下属再给他加上一个“纵火犯”的称号,他也能坦然接受,只是一笑置之。不仅如此,邵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同样喜欢为手下们取上一些五花八门的外号。毕竟,那个曾经雷厉风行、冷峻无情的自己,早已在图书馆战役中消失殆尽。现在的他,则多了一丝本不该属于他的“欢愉”属性,这也是他能与年轻人打成一片的原因所在。当然,对于洛兹妮性格中的那份固执和迂腐,他也心知肚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此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虽然她姓名拼音和其丈夫的姓氏相似,但邵从未将她与他们真正联结起来,所谓的“义子”更多是一种玩笑式的称号。即便如此,他对她的态度始终温柔,希望她能够逐渐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尽管他知道这可能并非易事,但自从那场激烈的战斗之后,病床上的她竟然主动尝试理解了这一切,这让邵倍感欣慰。
更令他欣喜的是,她作为展现者的新身份,意味着她获得了更强的实力以及更多的培养潜力。而这样一位人才未来若能在六协会中发光发热,无疑将大大增强协会的整体力量。这样的结果,让他既安心,又充满期待。
洛兹妮嘿,邵,怎么不说话了?
#以后你也得注意注意自己,确实,有你这样的人才,我无忧矣,话说,你也破了自己的心结是吧?那么恭喜你,你也成功找到自我。
洛兹妮这个吗?
对上上级目光的刹那,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那日在怪物环伺中挣扎求生时,哥哥的幻影竟与眼前的上司重叠起来。想当年哥哥化作自己上司的模样时,也是这般浅笑吟吟。即便已逝七年,却在头七这天还要上演一出钟表戏法。他并不喜欢这种近乎戏谑的欢愉,但想到往后能见到哥哥的人会越来越少,胸腔中便漫开一股难言的怅然。眼眶发热,泪意翻涌,他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鬓角,那里别着两枚星形发卡。似乎是羽渡尘发卡的变形,又像是某种思念的具现。万千思绪在心底翻涌,那两枚发卡仿佛产生共鸣,化作熠熠星光,为他照亮前路。一缕若有似无的气场自他周身散发,在场众人唯有邵能清晰感知。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长者也不禁动容,一科科长,职位对于他这个人而言已经很累,虽然三科的科长职位相为轻松,但是,他深知这孩子将来背负的担子太重太沉。但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正当盛年的他有充足的时间去适应这个职位带来的责任,去迎接未来路上的重重考验。
随着上级缓缓步出病房,他倚靠在病床上,思绪飘远,开始不由自主地畅想起来。上次的经历仍历历在目——那种莫名觉醒的力量,在身体深处涌动的狂潮。
他的人为崩落模式是伴随着他的神备一起出现,他记得初次感受到那种奇异的崩落时,自己的形态似乎与蜻蜓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从其他的伙伴口中得知,在展现的同时,伴随着不完全扭曲的姿态,带着翅膀般的幻影,像是蜻蜓振翅般虚幻又危险。那么,下一次呢?人为崩落的完整形态是否也会和蜻蜓相关?但他随即皱起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不安:自己会不会像上级那样失去控制?或者,更糟的是,变得如同那两个孩子一般,容易暴走、无法自持?
这些问题盘踞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是害怕力量,而是害怕力量带来的代价。同样困扰他的,还有关于“羽化”的未知。若真有那一天,他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对“第零定额功率”这一概念有所了解,知道它象征的难度远超常人想象。他见过邵的“第零定额功率”是如何觉醒的,他也曾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他的二次觉醒来源于他对于「存护」自己同伴的绝对贯彻,让他击败了无数过往的阴影,他不仅仅是直面过去,创造未来了,而是一种在创作的基础上,继续进行开拓。既然“第零定额功率”亦或者是“超级进化”是一种突破自我,就意味着他他自己必须直面自己内心最深的阴影——哥哥逝去的事实。并且在走出阴影之后实现哥哥的遗愿,贯彻自己的开拓之心。这种想法让他顿时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特别的想法——在未来成为一名全新的色彩预备役,并且他要去贯彻自己的道路
尽管他偶尔能看到哥哥的鬼魂徘徊在自己身旁,那身影总是模糊却温暖,仿佛是来指引他,而非束缚他。可这真的是哥哥的灵魂吗?抑或只是自己的幻觉,一种潜意识的投射,甚至可能源于某个神秘女子的干涉?他并非盲目相信这些超自然的存在,也不屑于迷信。
但心底的疑问始终啃噬着他:为什么偏偏是他被选中?为何命运将他推上了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他唯一的愿望,不过是探寻真相,找到那个让他成为“天选之人”的理由,即便前路荆棘遍布,他也愿意一步步走下去。
洛兹妮如果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去完成,那么我会将其好好的完成下去,这是属于我的路,这是属于我的选择,我将为此「巡猎」到底,永不停息。
不知不觉间,手机中《与君说》的旋律再次在病房里悄然回荡。他静静地聆听着,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深意。歌词中的乱世纷争,本不该与他有所牵连——是啊,他不过是个孩子,为何偏要在这样的乱世挣扎求生?都市虽喧嚣杂乱,但也曾有过长久的安宁。若真有和平,或许他会成为一个歌者,用清澈的嗓音唱出世间所有的美好。然而,此刻的他又该如何选择?离别,总被视作新的开始,却也难以割舍。事实却是,离别本身就是一种痛楚,一种无人能逃避的人生课题。从亲人的短暂分别,到生死相隔的永诀,他何尝未曾经历过?可即便如此,他从未退缩。一种执着的信念始终支撑着他,引导他坚定地迈向未来。音乐渐入高潮,情感愈发浓烈。随着旋律的流淌,那身华丽的裙装再次披挂在身。尽管裙摆下隐约可见染着淡淡血迹的绷带,这似乎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不可磨灭的经历,一段珍贵的记忆。若时光能够倒流,一切重来,他依然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去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和事。他依旧会与他的伙伴们,那些并肩作战的上级朋友们,一同为这个破碎世界中残存的美好而奋不顾身地战斗下去。
这便是他的信念,一往无前、坚定不移的信念。尽管他仍旧未能完全摆脱失去亲人的悲痛,可内心深处却始终燃烧着一丝希望之火。他深信,这个世界终将从黑暗中破晓,迎来美好的曙光。他甘愿追随,紧紧跟随着那位被誉为“战场之龙”的身影,并肩踏上征战之路。他愿化作战场上最激昂的破军之歌,以吟唱者的身份,将美好播撒于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若说他的上司如同莲花般高洁坚韧,那他便是梅花,同为花中四君子之一,亦承载着这些崇高的理念,在凛冬中绽放芬芳,不惧风雪,永远向着前方迈进。
想到这里,他眯上眼睛,嘴角终于荡漾起曾经属于她的那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