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爱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特种兵学校的训练场，华南虎就已经站在了器械旁。他屈臂做着热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跑道——尖尾燕习惯这个时间来晨跑，步子轻快得像真的能掠过地面。

果然没一会儿，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视野里。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作训服，短发被汗水濡湿了几缕，贴在额角。跑到第三圈时，她脚步微顿，似乎有些岔气，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侧腰。

华南虎的动作停了半秒。他知道岔气时该怎么调整呼吸，甚至能精准说出最有效的按压位置，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继续做引体向上，只是抓着横杆的手指，悄悄收紧了些。

午休时，食堂里人来人往。尖尾燕端着餐盘找位置，目光扫过几张桌子，最后落在了华南虎斜对面的空位上。她走过去放下餐盘时，带起的风拂过华南虎的手臂，他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耳尖几不可察地红了。

“今天战术课的沙盘推演，你最后那个迂回方案挺妙的。”尖尾燕扒了口饭，状似随意地说。

华南虎喉咙动了动，才找回声音：“你的侧翼防御也很稳，不然我那方案根本没机会实施。”他说得尽量平静，却没敢抬头看她，只盯着自己碗里的青菜，好像那上面藏着什么战术机密。

尖尾燕笑了笑，没再接话。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华南虎用余光偷偷描摹着那道光晕，直到她吃完饭起身，说了句“我先走了”，他才猛地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她转身时，衣角扬起的一个小小的弧度。

傍晚的体能加训，尖尾燕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小心”，她回头时，看见华南虎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手还维持着一个想要扶她的姿势，见她看来，又飞快地收回，插进军装口袋里，耳尖又红了。

“没事吧？”他问，声音有点闷。

“没事，谢谢。”尖尾燕站稳了，冲他笑了笑。

他“嗯”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做冲刺跑训练。只是那背影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挺拔了些，脚步也快了几分，像是在掩饰什么。

夜色渐浓时，华南虎在宿舍楼下的晾衣绳旁收衣服，正好遇上尖尾燕抱着洗好的作训服过来。她踮起脚晾最高处的那件时，华南虎几乎是本能地想上前帮忙，但终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努力伸直手臂，衣摆扫过她的脸颊。

“够不着吗？”他终于还是问了，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尖尾燕回头看他，眼里映着路灯的光：“快够着了。”话音刚落，衣服总算挂上了绳。她松了口气，冲他弯了弯眼睛：“谢啦，我先上去了。”

“好。”华南虎看着她跑上楼梯，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过，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兽。有些心思，就像训练时藏在掩体后的狙击手，明明瞄准了目标，却始终没勇气扣下扳机，只能在寂静里，悄悄守着那份不敢说出口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