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看湖的白宁，吓得她一下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往后躲了躲。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宁掩下心中的酸涩，声音平淡道“你不记得我了。”
杏仙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白宁将目光转向听澜湖，回忆道“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十年前，那时你在练琴，当时你还年幼，只是一个孩童，可你的琴声中居然有几分灵动，我刚好路过，被你的琴声吸引，听得入迷，却不小心被捕蛇人抓到。”
“后来是你趁捕蛇人不备，将我偷偷的放走，你有恩于我，我自当报答。”
白宁看向杏仙道“不过你的愿望充满了怨恨，我本不该出手相助的，但我在你身边观察了许久，张璞酗酒家暴，吕三郎色欲熏心，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恶行。”
杏仙道“所以，是你杀了我丈夫和吕三郎？”
白宁点头“不错。”
“那你将我抓来是想做什么？”杏仙问道。
白宁收回视线道“你曾经许愿想要当一个男子，届时就可以不受这世间的排挤与偏见，现在，你可以从头再来了。”
杏仙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是…妖术吗？”
白宁摇头“是我的蛇蜕，蛇蜕可以遮掩本相，重塑容貌，我施法让你假死，带走你的身体，再披上我的蛇蜕，你就可以变成我的样子。”
虽然他们长相一样，可气质却完全不同，站在一起只一眼便可以分辨出来。
白宁指了指桌上的钱袋道“这是给你的盘缠，你现在可以走了，去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他想，她应该是不愿意与一只妖在一起生活的。
所以，他愿意给她自由。
然而杏仙却跑下床，快走几步，跪道他面前道“先生，是妖也好，是人也罢，您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先生，这世间之大，我却无处可去，请先生收留我，给我一席容身之所。”
白宁皱眉“你可想清楚了？”
杏仙连忙道“先生，我可以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只要您吩咐，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宁有些生气道“你既然已经如愿当了一个男子了，为何还要做这些伺候别人的事情？”
杏仙跌坐在地，神情恍惚道“我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没有家人，无依无靠，也没有朋友可以仰仗，虽然现在如愿变成男人，但是也没有谋生的本领，离开了又能如何呢？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银两，我也是坐吃山空啊！”
白宁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她也是孤身一人，可她从不自怨自艾，她总是有本事让自己开心。
原来困住一个人的从来不是身体和性别，而是她的内心。
白宁最终还是选择留下了杏仙。
事已至此，杏仙已经‘死了’，他总不能扔下他不管。
白宁想，若是他们能够一直这样，听风、抚琴，倒也很好。
只是那个喜欢听他弹琴的人...不，白宁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挥退。
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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