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五五分成?”
宋亚轩重复着这四个字,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眼神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和……玩味。
屋内温暖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炭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
肉包子的香气依旧诱人,但此刻在林潇潇鼻尖,却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她死死攥着怀里那个丑陋的竹篮,粗糙的篾丝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尖锐的痛感,这痛感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勇气。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多离谱,多不自量力。
但她必须说!她必须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十文钱买断一个月?那和卖身给赵老拐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个更体面的牢笼!
宋亚轩“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宋亚轩喉间逸出。他没有暴怒,也没有立刻拒绝。
他重新坐回桌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那声音像敲在林潇潇的心上。
宋亚轩“林娘子,”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商人特有的圆润,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宋亚轩“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他微微前倾身体,那双桃花眼直视着林潇潇,目光锐利如刀。
宋亚轩“这桩合作,从头到尾,主动权都在我手里。是我,看到了你手艺的价值。是我,愿意给你机会,给你材料、工具……没有我,你的竹篮,你的碟子,永远只是路边的破烂,一文不值。”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林潇潇冻得青紫的脸和单薄的衣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宋亚轩“而‘五五分成’?林娘子,你觉得,你凭什么拿一半?”
凭什么?
林潇潇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被戳破现实的屈辱和无力。
是啊,她凭什么?凭这双布满伤口的手?凭这个歪歪扭扭的篮子?在宋亚轩庞大的商业帝国面前,她渺小得如同尘埃。
巨大的绝望感再次席卷而来。她几乎要退缩了,几乎要屈服于那十文钱的诱惑和肉包子的香气。
三天!只有三天!
林潇潇“就凭……就凭这手艺,只有奴家会!”
林潇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被逼到绝境的火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执拗。
林潇潇“宋公子说价值……价值在‘天然拙趣’!没有奴家的手,宋公子……您能找到第二个……编出这样‘天然拙趣’东西的人吗?”
她紧紧抱着那个竹篮,仿佛那是她最后的筹码和证明。
宋亚轩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审视和评估的目光,牢牢锁在林潇潇脸上。
那张被苦难磨砺得憔悴不堪的脸上,此刻却燃烧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玉石俱焚的倔强光芒。
她眼中的那点火焰,微弱却异常顽强,像在狂风暴雨中挣扎的烛火。
屋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交错的、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宋亚轩的目光在林潇潇和桌上的竹篮之间来回逡巡。那丑陋的篮子,歪斜的绞编,粗糙的边缘……确实,带着一种刻意模仿不来的、笨拙的生命力。这是他昨天买下那三个碟子时就隐约察觉到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