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那句轻飘飘的“破伤风煞气入骨”,像一根冰针扎进凝固的空气里。
丁程鑫攥着林潇潇手臂的力道陡然一松。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转向张真源,戾气未消,却多了几分沉冷的审视。
丁程鑫“你说什么?”
马嘉祺反应更快。
他立刻蹲下身,不顾地上污秽的稻草,一把托起林潇潇那只被丁程鑫甩开、无力垂落的手。
油灯昏黄的光线清晰地照出她手背上几处深陷皮肉的篾丝黑点,周围皮肉翻卷,渗出的黄水混着血丝,边缘已泛起不祥的灰白。
马嘉祺“必须立刻处理!”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医者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他迅速打开随身带来的药箱,取出小巧的银镊、烈酒和干净棉布,动作快而稳。他抬头,目光如炬,直射丁程鑫。
马嘉祺“丁辰,放手!你想看她这只手烂掉吗?!”
丁程鑫下颌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盯着林潇潇那只惨不忍睹的手,又瞥了一眼张真源。
张真源倚着门框,脸上那抹温和无害的笑意淡了些,眼神清亮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正静静观察着丁程鑫的反应。
那无声的压力,比言语更迫人。
僵持只持续了一瞬。
丁程鑫猛地撤开手,像是甩开什么烫手的东西。
高大的身影退后一步,将油灯旁的空间完全让给马嘉祺。他没有离开,只是抱臂站在阴影里,玄黑的大氅融入黑暗,只余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马嘉祺的动作和林潇潇那只暴露在灯光下的手。
丁程鑫“有劳马神医。”
丁程鑫的声音冷硬如铁,听不出情绪。
束缚消失,林潇潇整个人脱力地瘫软下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
手腕上那圈骇人的青紫和被丁程鑫攥过的骨头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手背上那几处被篾丝扎入的伤口成了新的、更尖锐的恐惧源头。
破伤风……这三个字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冰冷黏腻地缠绕上心脏。
马嘉祺无暇他顾。他动作极其轻柔却又无比迅速地用烈酒浸湿棉布,小心地擦拭林潇潇手背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脓血。
烈酒碰到翻卷的皮肉和冻疮裂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林潇潇浑身猛地一颤,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更浓的血腥味,才勉强咽下那声痛呼。
马嘉祺“忍着点。”
马嘉祺低声道,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林潇潇冰冷疼痛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他全神贯注,修长的手指稳如磐石,捏着细小的银镊,精准地探入一处最深的伤口边缘。
冰冷的镊尖触及深埋在皮肉里的异物。
林潇潇痛得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马嘉祺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手腕,那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
马嘉祺“别动。”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而专注,目光紧紧锁住镊尖。
马嘉祺“很快。”
他屏住呼吸,手腕稳得不可思议。
银镊尖端微微用力,夹住篾丝断端,极其缓慢、谨慎地向外牵引。
篾丝边缘粗糙的毛刺刮擦着脆弱的血肉,每一步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林潇潇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靠着那点自残的痛楚来对抗手背上更剧烈的折磨。
一滴冷汗从马嘉祺的鬓角滑落,他恍若未觉。终于,“啵”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一根带着暗红血丝的细长篾丝被完整地拔了出来!他立刻用干净棉布按住伤口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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